西蒙将林顿爵士的覆面盔挂在了马鞍旁边,踩着马蹬上了马,轻轻抚拍着自己的伙伴:“我们走吧,幸运。”
西蒙同这里人一样,给自己的战马取了个吉利的名字——幸运。
虽然在《圣经创世记》中记载上帝让人们管理“各种行动的活物”,但在骑士们的心目中,马并不是奴役的对象,而是他们亲密无间的好伙伴,甚至西蒙听说过许多骑士将自己的爱马当做至交好友看待。
因此,中世纪的人们会用名字来称呼自己的马匹,比如《罗兰之歌》中记载杰兰伯爵的马叫“栗毛”,杰雷尔的马叫“逐鹿者”,迦纳隆的马叫“褐斑”,罗兰的马叫“勇敢”,查理大帝的马叫“灰白”,而西蒙知道一个叫杰洛特的家伙他的马叫“萝卜”。
侍从巴尔德逃跑的方向正是罗腾堡的方向,西蒙也不着急,带着培迪和米勒沿着那条通向罗腾堡的泥泞不堪的小道悠闲地行去。
“对了培迪,那件林顿爵士的锁子甲暂时给你穿吧,不然就以你身上这件廉价的棉甲,随便被人砍上一刀或者射中一箭就得去见上帝了。”西蒙扭过头看向身后骑着那匹驮满行李的驮马的培迪。
“谢谢您我的老爷!”培迪也不客气,感激之余重重地点了点头。
西蒙等人又向前行进了一小会儿,这片光秃秃到处是树桩的“草原”消失了,众人又重回了森林母亲的怀抱。西蒙猜他们来到了另一个领主的领地,而这个领地与林顿爵士的领地最明显的分界线便是这道笔直笔直的森林与“草原”的分界线。
茂密的森林非但没有给西蒙等人带来任何压抑的感觉,反而让西蒙觉得整个人身心比在那片满是树桩毫无遮拦的“草原”时更加愉悦放松。
熟悉的鸟叫重新传入了西蒙的耳朵,林木丛草间隐约可见的小动物们居然如此活泼可爱。西蒙才行进了没多久,一条潺潺的小溪拦住了众人的去路,几个稍大的平整石块横放在溪水之间,让过路的行人可以踩着过去,不被溪水湿掉鞋子。在经过溪流时,西蒙注意到溪水上游不远处满是乱石的浅滩旁,有一个简陋的藤条编制的壶形捕鱼装置。
刚刚穿过了溪流没多久,西蒙便看到了地上有一大滩新鲜的血液呈飞溅状撒射在带有车辙印和牲畜脚印的泥路旁边,并不断延伸向前面的道路。
又往前走了不久,西蒙看到路边的小树旁拴着两匹熟悉的马匹,加布里埃尔正站在他的黑马旁用自己用来拭剑的破布擦着剑上残留的鲜血。而那道从小溪前一直延伸过来的血迹在这也戛然而止了。
“老爷,都搞定了,霍夫曼在旁边的林子里挖坑呢,”加布里埃尔停下了拭剑动作抬起了头,“您想看看那个小杂种的尸体么?”
“不了不了,米勒还有培迪去帮帮胖子吧,我们还急着赶路呢,”西蒙摇了摇头拒绝了加布里埃尔的盛情邀请,踩着马蹬下了马,将缰绳系在了路边粗壮的栎树上,“呆在这别动,幸运。”
………………
当西蒙一行人处理完侍从巴尔德的尸体重新上路后,太阳已经开始疲倦地向西边的地平线缓缓挪去。
幸运的是,西蒙他们在太阳落山之前便抵达了罗腾堡。
罗腾堡背靠着一条不知其名的河流,并且引入了那条河流里的河水来当城堡前侧面的护城河。
西蒙远远望去,罗腾堡附近的林子都被砍伐殆尽,露出了大片大片光秃秃的草地。西蒙知道,这是为了给堡墙上的弓箭手们开阔的视野。
在远处河流中升腾的水汽笼罩下和河流对岸茂密树丛的衬托下,那座纯木制的城堡居然有种世外桃源般的感觉。
“法兰克福主教,总算找到你了。”西蒙拍了拍腰间布袋里温登村神父写给主教的信,吐了一口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