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时分,薄雾未散,远处乡野间隐约有鸡鸣犬吠之声。
李家庄子上,仆役和暂住于此的诸多府兵尚未起身,但主院中已有两个女子醒来多时,正在庭中练刀。
“都说剑走轻灵,刀行厚重。若无长年累月练习,战场上用剑十分容易伤到自己,”李瑛放慢动作用手中剑挽了个花,“平日里见到那些舞剑的伎人,所用多半是没开刃的剑。”
云罗似懂非懂点头,见李瑛收剑还鞘,忙双手接过来。
“如今时间不宽裕,我且先教你练刀。待你能打得过几个人,我到时候再教你剑法。”
云罗闻言,将那柄剑搁在一旁的兵器架上,又取了一把短刀下来拿在手里。
李瑛目光中流露出赞许之色,“你拿的这把刀叫做障刀。障,意即遮蔽身体之意。这刀轻便灵活,你拿着用以自保正合适。”
云罗有些脸红,低声道,“从前还在府中时,姑娘也常常教我们舞刀弄枪。只是我那时常常躲懒,连皮毛也没学到多少,如今又要叫姑娘费心了。”
这些小丫头们偷懒敷衍,李瑛一向是知道的。只不过大家都有年少贪玩的时候,自己又不是她们的先生夫子,也不想对她们太过严苛。
此时便笑了笑,拍拍云罗的肩安慰道,“无妨,哪能事事都提前做足了准备?只从当下尽力便是。”
云罗忙道:“姑娘从前给我念的书我记得。什么…大器晚成?我肯定也能练成,是吗?”
“那是自然。”李瑛向来很信任这姑娘。
来不及从扎马步这种基本功练起,她先教了云罗几式常见的拆招。待练得较为熟悉,日头已高起来,两人身上都出了不少汗。
“两位侠女真是刻苦。”
原是三宝人未至,声先到,跨进院子时满脸讨喜的笑意。
“夫人何时也教我几招保命的本事?”
李瑛知道他这张嘴是一刻也不得闲的,便笑道:“我当下就可以教你,只要把你那张金口闭住就好。”
三宝作出个十分委屈的神情。她们二人早已十分习惯,并不吃他这一套了。
三人一同用过早饭后,门童通传何潘仁来府上拜访。
李瑛请他进来堂上坐,他却推辞不受,语气比平日气定神闲的节奏要更快些。
“县丞说有要事与你我相商。李公子,我们速速动身吧。”
县丞自然本就是何潘仁的人。只是因为何潘仁身上犯过罪,不能给自己买官,所以操纵了他上位。身在官府中,能听到的消息又是不同的。
李瑛颔首道:“那是自然。何公容我对府内稍作安排,便同您一道去县衙。”
何潘仁似有些着急,但还是用往日里老神在在的面具勉强压住,说自己先去马车上等。
待他出了前门,李瑛招手将候在堂外的三宝叫过来。
“夫人有何吩咐?”
李瑛想起这孩子跟着自己还不到一个月,派头却已十分稳重了。这庄子上让他虚领了一个“总管”之职,他也和云罗一同有模有样安排内外,还与那些借
住的府兵相处得十分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