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阳光穿透天空的极光,再次洒落在大地上。
野兽的嘶吼和飞鸟的鸣叫在城市的钢铁森林间此起彼伏。
冰凉的地板上,耿源缓缓睁开双眼。
他没有立刻起身,只是回忆着昏睡前的事情,依稀记得腹部的疼痛,诡异的被侵入感,还有那个梦中的世界。
所有的一切,就像是一场混乱的迷梦。
对了,还有手里的菜刀。
他想要撑起身体,却发现自己的意识与身体似乎脱节一样,过往轻松完成的抬手动作,现在却变得一场迟缓且生涩,就像是在操纵一台陌生的机器。
耿源沿袭着过往的感觉,不停伸展手指,握紧拳头,然后是小臂,胳膊,一点点适应着这个全新的身体。
就像一个驾驶员在操纵机甲,虽然没有了往日的轻松如意,却可以让他一种旁观者的角度来感受身体,并以此来感受世界。
曾经习以为常的微风,无处不在的阳光,还有冰凉的地板,所有的一切,都显露着一份不同寻常的真实质感。
甚至呼吸的空气都有了具体的形状,它们如同清凉的水流,缓缓进入肺部,并逐渐浸润身体每一个角落。
这种感觉就像视力恢复的重度近视患者,解除了身体的束缚,体验到了更加真实的世界。
耿源像是第一次降临这个世界,他不停地活动着身体的每个部位,拉伸收缩肌肉,活动关节,又在房间里,机械且缓慢地走来走去。
这些重复且枯燥的活动,现在却饱含着难以言说的乐趣。
不断地调整与适应,耿源花了一整天的时间,才勉强让意识的感知与身体的操纵做到同步,虽然还显得有些笨拙和呆板,却已经不会影响日常生活了。
看着已经全部变得半透明的右臂,此刻的耿源,心中却没有丝毫的焦虑与恐惧,这些都已经无关紧要了。
他迎来一次真正的新生。
原本的耿源,年近三十,而且从小体弱多病,加上工作后加班熬夜都比较普遍,每天早晨醒来,都带着无法消除的疲惫,日常生活也提不起兴趣,生怕哪天猝死在办公桌上。
但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镜子里,这具全新的身体依然消瘦,但双眼明亮有神,散发着异样的光彩,脸上的瑕疵也消失了不少。
而且白天忙碌了四五个小时,身体却一点都没有感到疲惫,体内似乎有着一个永不枯竭的源泉,不停地喷涌出无尽的活力。
这种感觉真的太棒了。
带着这种愉悦感,耿源走遍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仔细抚摸睡觉的床铺,感受衣物柔软细腻的触感;赤脚踩着地板,体验它的坚硬与冰冷;甚至掀开一片窗帘,贪婪地注视着外面的世界。
这个世界从没像现在这样真实,这样美丽迷人。
直到肚子咕咕响个不停,耿源才意识到,自己还处在末世,而人类是需要吃饭的。
外面的变异兽已经死亡,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危险,只要小心一些,那些邻居家里的食物就是自己的了。
四处寻找一番,找回掉落在一旁的菜刀,以及损坏的长矛。
耿源没有莽撞行动,他花费半个小时修复长矛,并重新熟悉了武器的攻击方式。
确保万无一失后,耿源再次打开自家的房门。
楼道里依然安静,空气里弥漫着尘埃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