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成墨道:“岂不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些年轻一辈若是得了功法宝剑就离开九溪山庄,谁知道会在外头遇上什么事,总要有自保之力才成,不然咱们这一场大会不是盛事而是祸事了。”
那少年暗自沉思一会儿,便从楼上下来,同钟却道:“老师,我可否去对面看看?”
恰五隐进来听见这一句,便问钟却:“这是你徒弟?”
钟却连忙道:“算不上,不过是给……公子启蒙罢了。”
五隐道:“小皇帝嘛,我知道。”
钟却要来捂她的嘴,又和小皇帝告罪,那少年道:“无妨。”
五隐便道:“既是你的徒弟,我便送他一件礼物,你带着他挑便是。”
钟却朝着五隐一揖:“多谢阿武。”
“刑回,给他们开门。”刑回露出个脑袋点点头,朝钟却招招手,叫他们跟着来。
只穆知述和凤潇潇却都被拦住,五隐冷声道:“有我在,死不了。”
两人又不敢和五隐硬来,那少年便道:“我自同老师过去看看,你们在此处转转。”
凤潇潇笑道:“几年不见,脾气见长。”
五隐没回应,越发显得脾气大,穆知述冷哼一声,扭头继续看剑去了。
凤潇潇又道:“地面以下,能否去瞧瞧?”
“你去就是。”
凤潇潇便往下去了,五隐走到尹成墨跟前,发觉他光捏着笔不写字,道:“发什么呆?”
尹成墨恍然回神,满脸犹疑:“那人——是皇帝?”他声音到后头小得几不可闻,待得了五隐肯定的答复后,不由急起来:“了不得了,这可得快些告诉温庄主才是,这要是从前的事再来上一回,这个武林可就要彻底废了。”
“她知道。”五隐不慌不忙,“若非她同意,山门处不会放人上来。”
尹成墨又坐下来,满脑子官司,“这是怎么说?”
“这事你别问我,我不耐烦想那些,你做好自己的事就得了,旁的别管。”
尹成墨有些抱怨:“那钟公子也是,带着这么个人物来也不说,咱们若是哪里不注意得罪了这尊大佛,可没有好果子吃。”
说完发觉五隐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立时收了声,连忙埋头奋笔疾书。
五隐看了眼什么都听见了却装作没听见的穆知述,放心地把尹成墨和这两人放在一块,径自往上走去了。
她穿过飞桥,站在武库顶上的阁楼里,她得在这里守上些时日,温灵鹊特地留了最上边一层给他们休息用。
此处最高,往下望去,还能看见大广场上正热闹着的江湖大会。
钟却带着小皇帝进了武库,让他自己去看,而后便又去寻五隐了。
“听温姐姐说,朝廷中人也可参加江湖大会,也能在九溪山庄习武。”
“嗯。”五隐道,“她心眼多着呢,反正她如今也大好了,就随她去。”
钟却同她站在一处,道:“如此,雾山也算是以另一种方式永远地活着了。”
五隐笑了,道:“眼下看,的确是这样的,可谁又知道十年后,百年后又是怎样的光景?雾山原本也是好的,只是后来改变的东西太多了,才变得不好。”
她又问:“你何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