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不碍事。”顾云庭将她的手指握住,挪到唇边,指尖的血染在他唇瓣,邵明姮缩了缩,反被他握得更紧。
“邵小娘子,让我抱会儿。”
约莫太累,他虚乏的侧躺着,一动不动。
昨夜仿佛出了很多汗,被褥黏湿,但屋里温度极高,所以并不觉得冷。
露出衾被的脸犹如罩在蒸笼里,邵明姮眨了眨眼,依稀想起自己被人救起的情形。
她被湖水冲到下游,手脚并用攀附在浮木上,她知道秦翀和关山一旦解决了那些恶人,便会立时寻找他们,她尽量撑着不敢闭眼。
不知等了多久,每当她快要捱不住时,耳畔总能听到三郎唤她。
后来果真有人来了,她已经没有力气回应,拿手拍打水面,谁知身子一滑,整个人飘离了浮木,然后便听见跳水声,后来她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
邵明姮喝了三日的汤药,山珍补品,身子很快好转起来。
卜飞尘留下的伤药极其管用,顾云庭此番竟也没有因受伤而发热,两日后便结了层浅浅的伤疤,没有黄肿,也没有再度渗血。
待转到三月初,那伤口已然不会影响日常活动。
“哥哥往北去了?”邵明姮嚼着米粒,诧异的瞪圆眼睛,“他为什么往北去?”
顾云庭盛了碗赤箭鸽子汤,喝了有半月,着实有些腻味,但冯妈妈每日都会熬炖,道与伤口愈合大有裨益。
“喝吗?”
邵明姮摇头,“我不喜欢鸽子汤。”
顾云庭便捏着鼻子兀自喝完,随后问道:“你哥哥会不会功夫?”
邵明姮奇怪:“我哥哥是读书人,没练过武,郎君为什么这么问。”
“追寻线索时,感觉有人在故布迷障,且不止一路人。”
“都是想杀他的吗?”邵明姮紧张地放下碗筷。
“不是,更像一方追杀,一方保护,而迷障大约不是为了防备我们,而是怕被追杀的人查到踪迹,故而四面八方都有你哥哥逃跑的痕迹,手段虽粗糙,但是能看出此人读过兵书典籍,知晓作战部署。”
邵明姮想不到会是谁。
长荣叩门,他命大,那夜胸前的一刀险些伤到心脏,幸亏偏了一寸,才保住性命。
“郎君,大将军在前厅等你。”
顾云庭起身前,走之前忽然朝她看了眼,小娘子蹙眉思索,柔润的腮颊像花瓣一样,他探身过去,亲在她眼尾。
邵明姮抬头,那吻便又挪到她唇角,很轻很温和,浅尝辄止。
“放心,你哥哥会没事的。”
。。。。
顾云慕身穿甲胄,径直从军营过来,为的便是蜀王余党之事。
长刀被随意拍在案上,“咣”的震响,他大马金刀往太师椅上一坐,抓起茶杯咕咚咕咚喝完。
“全宰了,一个没留。”
邵明姮跳湖后,那群人本想继续搜寻,但秦翀和关山很快拿着腰牌找来官兵,他们便策马折返,去往密林深处的寨子里躲避,那是他们兵败后的藏身之所。
没两日顾云慕得了消息,调拨一百精兵前去围剿,将他们悉数瓮中捉鳖,捕回来时,他手起刀落,砍菜切瓜似的,眼都不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