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庭怏怏道:“不够。”
邵明姮便要往外走,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我真有那么弱吗?”
邵明姮想了想,认真答他:“也不是那么弱,但是分跟谁比。”
“跟宋三郎比呢?”
话刚说完,顾云庭便后悔了。
因为他看见邵明姮整个人都变了脸,咬着唇,垂下眼皮转身离开。
他后悔问了,但其实更想知道答案。
有时他甚至怀疑,自己在她心里是不是连宋昂的头发丝都比不上,越是在意,越是怀疑,到最后对自己极度不自信,便要依附于她的认可和夸赞,才能获得力气。
裴楚玉设宴,给他们夫妻二人送了邀帖。
新修筑的将军府,门外立着庄重严肃的石狮子,雕花红漆大门,顶头挂着两个恢弘大字:“裴府”
席上,裴楚玉有意试探京中消息,虽漫不经心几句话,但邵明姮和顾云庭不敢大意。
宋元正不喜欢顾云庭,到底没将他真实身份泄露出去,一旦裴楚玉知晓面前人是顾辅成儿子,他一定会利用其身份大做文章。
顾云庭有些醉意,邵明姮便扶着他出门吹风。
两人走远后,这才开口。
“我觉得他对你的身份似乎有疑心,今日三番五次试探,不像空穴来风。”
“或许是京中有消息传出。”
邵明姮细细回想:“宫内有裴楚玉眼线?”
顾云庭点头,“范阳这边也有朝廷的眼线,我们不知道罢了。”
两人决计早点离开,不成想,裴楚玉推三阻四,最后用天色已黑为由头将两人留在府中。
伴着月色,欣赏了一出歌舞。
裴楚玉为他们安排的房间位于西侧,是一处雅致的小院,假山流水,雕梁画栋,屋檐下挂着六角宫灯,迎风轻轻摇曳。
深秋的夜寒凉,两人拢着披匆匆回屋。
裴楚玉乜了眼,压低嗓音往旁边问道:“人还没来吗?”
“说是在路上,快到了。”
宋元正被支出府去,眼下不在城中。
裴楚玉得了消息,京城姜家的少主年约三十四五,那长相便不该如此年轻,他怀疑有假,特意遣人从京中过来辨认。
不光是因为这个,更重要的是,宫内眼线来报,陛下和太子最近政见不同,闹得很是不快,小道消息传出,道陛下实则另外立了太子,便是被烧死的宁王殿下,如此一来,宁王烧死是假,躲避为真。
偏那么巧,宁王烧死的时机和姜维璟出现在范阳时机恰恰吻合。
他总觉得其中有蹊跷。
“那人来了之后,叫他速速过来。”
“是!”
。。。。
紫宸殿,厚厚一摞奏疏,从早批阅到晚,内监剪了烛心,调亮后挪到顾辅成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