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思尔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被冷脸的杨广扔进了院子里,只奇怪的是那时候她想的竟不是自己接下来的结果会如何,而是杨广这厮明明年纪轻轻,却是从哪里来了这一身的怪力,抓着她的手腕,几乎能将她的骨头都给捏碎了。文学迷Ww┡W.んWenXUEMi.COM
被杨广摔开之后,萧思尔揉了揉自己的手脖子,瞧着院内的人都识趣的往院外去退,她酝酿了一下情绪恬着脸朝杨广道了一句:“我错了!”
杨广倒是没想到萧思尔一来便是这一句,挑着眉梢看她,她的负隅顽抗呢?
“我不该贪吃贪玩儿在外头给你丢人!”杨广挑着的眉头让萧思尔心头虚,可如今正确的认错态度是必不可少的,虽然她并不觉得自己真的做错了什么,但杨广这混蛋的面前,对和错本就没有多大的意义。
萧思尔不按套路出牌,杨广被她这正经八百的严肃认错态度弄的有些力不从心,瞅着她一时间竟无话可说。
“说说,他都带你去哪里耍,吃了哪些东西?”默了一会儿,杨广往院中的石凳上一坐,也不看萧思尔,自顾自捻了桌上的杯盏给自己倒了杯茶水。
下午那会儿他一回府便得知萧思尔不见的消息,那时候他竟也不晓得自己为何会那样心慌的去寻那面铜镜,可当他瞧见那铜镜好端端躺在盒内之时,他心头又是松了一口气。
只要她还在这个地方,那他便是掘地三尺都能将她寻将出来。只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他出动了北斗所有的人寻了半日的光景也未曾寻得到她,这确是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起她的能耐来。
先前在寻萧思尔的时候,武曲回来交给他一根染着马血的绣花针,并告诉他下午他们马车的马儿受惊,实是有人做了手脚,而那暗中之人武功竟是比武曲还要精妙,竟是让他在跟踪之时眼睁睁丢了踪迹。他晓得这也怪不得武曲,毕竟他的武艺是以近身的搏斗为长。
可也正是因为如此,杨广却不得不重视起来,有人在寻他晋王府的麻烦,及至后来他寻得萧思尔,现她竟是跟殷朔之在一起,这便让他不得不对殷产生了怀疑。
多年前杨广曾与殷朔之有过一面之缘,晓得他便是大名鼎鼎的牧山先生,那次他一介书生模样被一群穷凶恶极的悍匪围着,却凭着那三寸不烂之舌,堪堪为自己说道了一条安泰的康庄大道来。
那时候不仅是杨广身边的护卫吃惊不已,就连两世为人的杨广也是惊叹于此人的才华,想要将其收入麾下,只后来他手中事务繁杂,且又自那之后再难觅得‘牧山先生’的踪迹,方才将此事搁下,不想今日竟会以这般状态见到此人,实是不知天意如何。
只是今日遇着这许多事情,先是有人创了他们马车,后又是萧思尔忽然的消失,且这一过程便是漫长的一个下午,她们竟是去做了什么呢?
“上东街的糖醋里脊,绣春路的芝麻酥饼儿,下南街的十里香思百花饼,游子巷的老麻抄手……”
萧思尔一口气说了不下十个下午吃过的那些个小吃小食,而杨广听着她气儿都不喘的报了这么一长串的名字,脸色当真说不上好,等到萧思尔意犹未尽的停顿之后才冷冷的扯了嘴角道:
“晋王府是苛待你了么?”
“那倒是没有,各有各的好嘛!”萧思尔谄媚的笑。
“你们一个下午都在吃?”只想到萧思尔跟着殷朔之吃遍了长安城许多他都没吃过的东西,他心头便是窝上了一团吞不下吐不出的火气。
能够带着萧思尔这只只晓得吃的猪还能躲过北斗那许多人的追寻,杨广觉着那殷朔之的本事,还真是有够大的。
“当然还在走路!”萧思尔点了点头,故作搞笑一般想要改善杨广制造出的低气压氛围。
“哼……你倒是胆子肥的很,是个人给你吃的你都能走?”杨广讽刺的瞥向萧思尔。
“那肯定不是!”萧思尔撇嘴,无视杨广的鄙视和讽刺,因为那只能让自己白瞎的心头不痛快,她又何必?
“本王还以为今日里你竟是破釜沉舟想要逃了这晋王府,摆脱本王的钳制呢。”杨广冷笑了两声,语气也是寒意漫漫。
萧思尔被杨广这话说的心头一愣,原来、原来什么都逃不过他的那双眼,“那怎么可能?!晋王府有吃有喝,我还能沾着光做个闲散王妃,这么好的日子,赶外头哪儿去找?您说是吧,王爷!”
“你有自知之明就好,否则你该知道你的下场。”杨广挑眉复又看向萧思尔,手上却轻轻搁了那白瓷盏,抖了抖前襟站起了身来。
“那是自然!”萧思尔信誓旦旦的笑道,却不想她话音刚落,却听得嗤嗤两声,原先被杨广握着的那白瓷盏已然裂做了七八块,琥珀色的茶汤稀稀拉拉淌了一片,萧思尔心头大骇。
未曾驻足,杨广大步出了庭院,萧思尔瞧着他离去的背影,直至听到那滴答滴答的落水声响才堪堪回过神来,便是瞧见那碎了的茶盏下茶水已然滴了一地,于那浅白的鹅卵石上留下一片诡异的暗影来。
出了院门,武曲悄无声息的跪在了杨广的脚边,“殿下”
“查出什么了吗?”因着武曲现有人针对上了晋王府,杨广便派他去做了调查。
“属下无能,还请殿下责罚!”武曲垂着头,冷冷的声音没带着一丝感情。
“去查一查那个牧山先生,若是有何不妥,直接杀了便是。”
下午那时有那么一瞬,杨广实是想要杀了那牧山先生的,这样的人实在太过危险,他虽自信他并搅不起如何的变数,却不想日后生出别样的麻烦,所以此时杀了他,或也算的上是未雨绸缪。
但那一瞬过后,他又想着若是这样的人能为自己所用的话,也不可谓不是如虎添翼,是以萧思尔顾左右而眼其他的想要撇清殷朔之与她的关系,以免他朝他出手的时候,他便是果断的放过了他。
可是想了一阵,尤其是现在,他倒是觉着,此人,杀了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