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一日记。】
【主讲人:奥黛丽·瓦尔西里】
【书记员:格里芬·亚美利】
“人在面对难题时总会找到相对简单的答案。”
格里芬宪官坐在审讯室的办公桌前。
他身材瘦小,四十来岁,脑袋上的毛发剃得干干净净,连一根眉毛都没留下,和他干净的履历一样,找不出任何政治污点。
他不抽烟,也不饮酒,更不好女色。
“这句话飞行员喜欢用来讽刺官场上的人情关系,嘲弄他们嘴里的胆小鬼。”
铁牢的小窗户透出一点点清冷的光,打在奥黛丽的脸上,衬着她的艳丽容颜,托出她的香粉浓妆。
格里芬宪官的手上没有戒指,但有很多段婚姻,也有很多个孩子,和他“亚美利”的姓氏一样,在樱花城,亚美利这个大姓遍地都是。
“你喜欢唱歌跳舞,对吗?奥黛丽小姐。”
精干瘦小的身体里,也藏着格里芬宪官精炼简短言简意赅的刻薄之意。
奥黛丽坐得笔直,不偏不倚,昂首挺胸的样子像是一头高傲的孔雀。
她没有陆军泥腿子,也没有空军帅哥哥。
她还有一个选择,最简单,也是最安全的选择。
——投靠宪兵队的头子。
她不想作什么解释,战争时期没有什么好解释的。
在这个年代,人们现实里用枪杀人,却喜欢看用剑杀人的骑士小说。
这是对强权的反抗,是弱者对强者的挑战。
可是别忘了,故事终究是故事。
人越是缺少什么,就越喜欢聆听什么。
故事里的主人公能用落后于整个时代的武器挑战先进的权威,那只是故事。
奥黛丽从来都没觉得自己是什么主角。
和很多亚米特兰人家一样,大多数的家庭把家中最不值钱的女儿嫁到军队里,最好嫁到宪官家里。
——因为宪官手里有法典,军队都怕他们。
如果要问她是不是心有不甘?
不甘心吗?
对,她确实不甘心。
她默不作声,昂首挺胸的态度就是最大的不甘心了。
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抵抗。
她坐在犯人的席位上,面前有好几条路。
有些路可以选,有些路不能选。
格里芬宪官都给她指了出来。
“你在战争时期私藏酒酿,跳摇摆舞,破坏空军家庭,这些情况我都了解啦。奥黛丽小姐,我还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奥黛丽:“你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