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沉壁真心实意地感谢她,“多谢大嫂。”
谢霜点点头:“齐姐儿说你自己学了不少,这很好,横竖你们夫妇以后孩子大了,总要单独分府出去,你以后要自己当家作主,多学些总没有坏处。”
“大嫂说的是。”
眼看要到午饭时间,谢霜暂时放下手中事务,和尹沉壁一起出了浮舟小筑,慢慢往凝辉院走去。
“苍榆这孩子非池中之物,即便不能承袭爵位,他自己闭着眼睛也能挣个好的前程,你既嫁了他,府中的一应事务,包括往后与周围达官显贵的人情往来,都要心中有数才行,不能让人看了笑话。”谢霜继续道。
尹沉壁忙道:“是。”
“好在你也很勤勉,咱们慢慢地来吧。”
饭后尹沉壁禀过老太君和江氏,带着木棉出了门。
她请了城西德春堂的刘大夫,雇了辆马车请刘大夫坐上,自己和木棉的车跟在后面,吱吱呀呀地出了城,往西山脚下的尹家田庄去了。
她母亲的病向来是这位刘大夫在看,每年快入冬之时,尹夫人的药方都得重新换过,尹沉壁心里一直记挂着这件事,昨日就叫木棉出去跟刘大夫约好了。
刘大夫给尹夫人把了脉,笑道:“夫人今年倒是好过往年,用的药可以略略减些分量了,您近来晚间睡眠可是有了改善?”
尹夫人道:“往常每晚只睡得个罢时辰便醒了,近来可以一连睡上两个多时辰。”
刘大夫颔首笑道:“夫人以往忧思郁虑过重,导致气机不畅,气血瘀滞,心脉痹阻不通,如今宁神宽怀,自然便好了许多。”
尹沉壁在一边听了大喜,忙请刘大夫开了方子,又让木棉跟着刘大夫回城去抓了药过来。
刘大夫捏着比往常丰厚得多的诊银笑呵呵地走了,尹沉壁坐在院子里和母亲说话,随手拿了母亲的一件旧衣来缝补。
“等骡子巷的铺子有了收益,我就在城里租个院子,娘搬回城里住,延医问药也方便些。”
尹夫人披着件貂毛镶边的披风,拿了本《小窗幽记》就着天光在手里翻着,微微笑道:“这里住了这么多年,我也习惯了,何苦又去花费那些钱?”
“娘住得离我们近些不好吗?怀洲也可以常回家陪您啊。”
“知道你们过得好我就安心了,再说吧。”尹夫人道,“倒是你,嫁过去也有快三个月了,有什么信儿没有?”
“什么信儿?”尹沉壁疑惑。
尹夫人瞪着她,“自然是肚子里的信儿啊!你出身不高,嫁妆又单薄,不赶快生个一男半女的,在国公府里怎么立足?”
“娘!我才嫁过去这么短时间,哪里这么快?”尹沉壁有点心虚。
归宁那日尹夫人就问过她圆房的事儿,她怕母亲忧心,当时就直接说已经圆了房的,这会儿改口,怕母亲要气得发病。
“这时间不算短了,当初我嫁给你父亲,刚一个月就怀了你——”尹夫人说着,突然就住了口,尹沉壁赶紧抬头看一眼母亲,见她脸上神色黯淡茫然,忙笑道:“我小时候顽皮,没少惹娘生气,娘那时很头疼吧?”
尹夫人回过神来,微蹙着眉头道:“别扯其他,我问你,你跟苍榆,这事儿上怎么样?”
尹沉壁红了脸,把手里的衣服一丢,搪塞道:“还能怎么样,就那样儿呗。”
“什么叫就那样?”尹夫人听着这话不太对,这回就不想放过女儿,仔细又不失委婉地问了几个床笫之间的问题。
头个问题尹沉壁大致听明白了,也勉强能答得出来,正巧她那天晚上瞟过一眼,后来的问题她就完全不懂了,更没法回答,只得支支吾吾地打着哈哈。
尹夫人着急了,“看着是个蛮精神英俊的小伙子,又是习武的,虽说长得秀气了些,但也不至于啊!这可怎么是好?”
尹沉壁张口结舌,她刚刚回答了些什么来着?
尹夫人拉着她的手问:“有没有请大夫来给他看过?”
“这……没有。需要看吗?”
“怎么不需要看?他男人家好面子,你们别大张旗鼓的,悄悄地请个稳重些的大夫,先天的没办法了,不过那方面吃点药应该会好点,你们别不当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