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僳隔着布,把吊死鬼的脑袋翻来覆去地看。
因为过于丑陋恶心,他没有直接上手,而是抽了搁在一旁的床尾巾把吊死鬼的脑袋裹住扭了下来。
他记得……之前揍厕所鬼的时候,他把厕所鬼的头一分为二,对方就消失了啊?
白僳并不清楚厕所鬼的直接消失变成卡牌和游戏厅有关,七巧游戏厅寄之前也没讲。
吊死鬼头颅在被翻到正面看到白僳之后,整只灵异跟被禁言了般,无法收回的短舌在唇间开开合合,就是说不出话。
黑色的眼睛注视着它……不,是、是白色的。
一个晃神,吊死鬼猛然从魔怔中挣脱,继续挣扎起来。
“不……不别杀我!”灵异能屈能伸,发现自己踢到铁板当即求饶,“您、您不是人吧……不不不,没在骂您的意思!”
为什么不是人类?很简单,人类再强也没有这种压迫感。
吊死鬼话锋一转:“您也是来狩猎人类的吧!我们三七……不我们二八……一九分!隔壁的人类麻烦您留口肉汤给我就好!”
还在思索怎么把吊死鬼做掉的白僳手一顿,单手举着吊死鬼的脑袋,膝盖往床上一压。
为什么一个两个都喜欢跟人类过不去,人类也不好吃啊?白僳有些纳闷地想。
已经与身体分离的吊死鬼依然感觉到了疼痛,它此刻死去多年的头脑疯狂运转。
难道是不愿意和它分享?也对……大部分灵异都是独来独往,就连它在这间旅馆里也不过是和旅馆的女主人打了个招呼。
其他的……各凭本事,它袭击人类翻车了也不会有别的灵异来管。
而现在,吊死鬼就处于翻车边缘。
白僳没有说话,吊死鬼已然悟出了抓着它的黑发青年没兴趣与它合作分享,也没有放它一马的意图。
那么随之而来的,便是鱼死网破。
床铺上的半截身子骤然跃起,白僳膝盖微抬,就这么一点缝隙,被吊死鬼的身子逃了出去。
啧。
白僳见吊死鬼的身子跑了,把手上棕色的床尾巾再度一裹。
他拎着两角快速打了个蝴蝶结,接着把吊死鬼的脑袋当场投掷物,猛地丢了出去。
被布包裹住的球体快准狠地砸在吊死鬼的身体上,碰撞的声响沉闷,坠地的动静也不小。
下一刻,吊死鬼消失了。
真的消失了吗?没有,在上面。
白僳身子一俯,躲过了迎面套来的上吊绳。
吊死鬼的凭依物是什么,答案显而易见。
上吊绳见套圈失败便准备逃离,它向来是靠着蛊惑人类自愿上吊的,强买强卖不是它的强项。
特别是,它还遇见了怪物。
白色的怪物,黑色的眼睛盯上了它。
粗制麻绳绳结一晃,从上方的吊灯上飘过,眼看着就要从天花板处逃离,在上吊绳的下方,有人轻轻一够。
细长的手腕伸入了绳结中,属于吊死鬼的上吊绳习惯性一个收缩,粗糙的倒刺嵌入肤色中,绳结进一步收紧,更多的白色从伤口中溢出。
没有血,白花花的填充物沾在了绳结上。
犹如喝醉了久一般,又像吸水的海绵被加重分量,本来漂浮在空中的上吊绳啪得掉到了地上。
软趴趴的绳结在地上来回扭动,试图重新回到半空中却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