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肖华飞,伸手指着茗月手中的诗词,眨了眨眼,又指指自己,示意肖华飞不要忘了答应她的事情。得到肖华飞的点头回应后,红袖娇媚一笑,没有过去再次缠住肖华飞,找回刚才的场子。
大厅中的客人和姑娘们,这时都把目光集中在了九娘和茗月身上,不知肖华飞拿出了什么样的诗词,能让九娘和茗月爱不释手的商议半天。
有几个刚才展示过诗作的读书人,半天不见那边有动静,便大声调侃起来,说什么小小姚安县无人,好不容易有个绣花枕头写了个诗词,却半天不敢向大家展示,想必是写得狗屁不通。
张景清听着一旁,外地书生的冷嘲热讽,心中也有些不快,毕竟他作为姚安县的最高长官,落了姚安县的面子,就是在打他的脸。
不过他却不好对这些书生们发作,因为这些百多年来,大晋读书人让朝廷惯得都不怎么怕地方官员,京城国子监里有些书生,甚至连卢丞相都敢骂,也不见丞相大人将他们如何。
若是惹毛了这些外地书生,也许他们将来到州府里都会风传他的不是。
而厅中那些姚安本地的富商与乡绅却不好跟着一起发声,碍于县令大人那边坐着,即使看肖华飞再不顺眼,却不敢公开帮腔外地书生打张县令的脸。
虽然没有出声,不过此时他们脸上却都有着毫不掩饰的笑意,今晚若是能落些肖华飞的面子,也能让他们找回些自信。
见到自家大人不快,赵先生向肖华飞投去询问的眼神,得到了肖华飞一切成竹在胸的表示后,便不再理会那群人的聒噪,陪着张景清闲扯起来。肖华飞此时全然不理会那群书呆子对自己的污蔑,他正估算着和九娘商议一会卖酒的方案能否顺利施行。
今晚卖酒肯定不会先打出肖家的招牌,暂时有必要保持一份神秘,到时浮生醉名气打开后,自然会有人用心打听,或传播出去,关键就看九娘的配合,是不是能成功吸引起众人的好奇与注意。
不多时,九娘眼中充满怜爱,望向茗月点点头,帮她捋好耳边的发丝,亲手帮她抱过瑶琴让她开始弹唱。
茗月在案前坐定,呼出一口气,平复了心中杂念,玉指抚上瑶琴。
这一刻她在众人眼中,犹如子夜昙花无声绽放,透出淡雅幽香,茗月整个人都变得空明起来。
凄婉的曲调在大厅中响起,茗月用清冷幽怨的嗓音开始歌唱。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随着她的歌唱,大厅中渐渐安静下来。
“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
那几个外地书生,也不再说话,只是呆愣着望向茗月,进入他们耳中的原来竟是这般神仙难为的词曲,可笑他们刚才还在嘲笑肖华飞绣花枕头,现在轮到他们觉得自己的脸狠疼。
“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唱过一遍,大厅中已落针可闻,一种莫名的感伤,如深秋的冷风萦绕在众人心中。
茗月此时手指按在琴弦上,双肩微微颤抖,一颗晶莹的泪珠不经意落在琴面之上。
赵先生以前科举失利后,曾多年浪迹在这类地方,此时他再也无法保持世家子弟那种优雅的风度。
他神情寂寥,口中喃喃地念叨着:“婉娘,婉娘。。。是我对不起你。”
潇湘阁的姑娘们有的已经哭出声,不知是不是想起了同她曾经山盟海誓的薄情郎。
九娘眼中充满了感激,向肖华飞施了一福,提高声音,说道:“敢问肖公子此词打算用何名。”
肖华飞懂得九娘的用意,是打算把这词同茗月绑在一起,他也只好矜持地说道:“既然是赠与茗月姑娘的词,就叫。。。浮生茗月词。”
肖化飞心中早已打定主意,胸中存货可是不多,也不能光为帮人就干赔本买卖。
那几个外乡读书人中,有人突然间反应过来,焦急地大声呼唤着小厮,随手扔过去二两银子,让他速速取来纸笔。
然后他向茗月一拱手,叫人送上五两银子,请求茗月姑娘务必要多唱几遍,万一以后无缘听到这样的词该怎么办。
姚安县的富商和乡绅们自然也不愿落了面子,马上喊潇湘阁的小厮过来,也打开荷包送上十两到二十两不等的银子,众人好像疯了一般生怕让边上的人比下去,在茗月面前失了脸面。
因为从今天开始,茗月估计可以凭着这首词,至少名扬本州,是大大的花魁了。
小厮被呼来唤去地足足忙了近一柱香的时间,每一个客人打赏过后,他都要扯着嗓子大喊一句,谁家哪姓的老爷赏银几何。
不多时茗月桌前的托盘上,已经摆了不下三百多两银子的打赏。
茗月在众人的要求下又开始唱起第二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