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疼不疼呀。liang
这是第一次,有人问他,你疼不疼。
刚才对抗藤妖时,陈溪从未为书白考虑,只顾着让他不要伤害房琛的身体。
可陈溪没想过,如果书白不出手,等着他的会是什么。
人都会偏心,陈溪没错。
可这一刻,有什么东西从心底抽离了出去,不痛,只是有点空落落的。
他扣着头发的玉扣不知道掉在哪里,黑瀑一般的长发铺满了肩头背脊,书白双手抬不起来,只低头埋在卷耳颈窝里,“疼。”
卷耳急的不行。
另一头,房琛破败的身体被陈溪抱在怀里,鲜血流了一地。
陈溪头发粘着房琛的血,她哭着喊他,“阿琛,你醒醒好不好,你别离开我啊,我求求你了。”
可这次,书白实在没有过去安慰她的力气了。
院子里一片狼藉,陈溪的哭声让人心烦,书白摇摇欲坠的靠在她怀里,也不知道伤的怎么样。
卷耳看着这两头的状况,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她环着书白的手轻轻捏了捏,“你还能走吗?”
他沉默半晌,缓缓地站直身子,离开她的怀抱。
按理说这应该是能走的意思,可卷耳看着他虚弱的样子皱了皱眉,“你这样还怎么走。”
她说完弯腰,抄着书白膝弯,使了两分内力的把他抱起来。书白下意识的搂住卷耳脖颈。
书白在她怀里身子僵硬,最后慢慢放松下来。
总兵府内一片狼藉,卷耳也没想到藤妖竟然附身在房琛身上,如今他那边还不知道情况怎么样,卷耳想起藤妖死之前跟陈溪说的话,总觉得有些不放心。
书白原来的房间离房琛不远,此刻早就被夷为了平地,卷耳认不得路,索性把人一路抱回自己的房间。
一路上,书白靠在她身上沉默不语,卷耳怕他出什么事,一路上絮絮叨叨的跟他念个不停。
“我这可是第一次抱男人,我知道你面皮薄,等你好了,可千万别怪我啊。”
书白不理她,等到了房门口,卷耳低头,看到怀里眼睑合上的人心底一凉,她低头耳朵凑近书白,听到清浅的呼吸声,才反应过来他只是在闭目修养。
卷耳抬脚踹开房门,一路奔着床榻过去,然后动作很轻的把人放在上面。
书白面色如纸,那股子仙气没了,倒是真有个妖鬼的样子了。
床铺上有着淡淡的香,和卷耳头发上的味道一样,卷耳把被子展开盖在书白身上,“我去给你抓几幅药。”
她刚欲起身,书白伸手捉住她的手腕,“不用。”
卷耳皱眉,“可你这样不用药不行。”
书白声音嘶哑,“药,对我无用。”
卷耳一瞬间明白了。
传闻白骨精浑身是宝,心脏可活死人,皮囊可焕新生,血液可解百毒。
可与之而来的,便是药石对他们无用,所有伤痛只能死扛过去。
书白还扯着卷耳,手上没有皮肉,只有几根森森指骨,她低头看着这冰凉苍白的骨头,“这手什么时候能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