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试过,怎么知道适不适合。”姜卿儿道:“陛下也会保护好我的,我不想走。”
程亦安有些失落,“我们刚相认……”
姜卿儿探身去握住他的手,“若你真是我的兄长,便让我奔向心中所想吧,我好不容易才坚定下来。”
程亦安凝视着她的眼眸,许久之后,终是叹了声,他以为可以带走她的,若是如此,他会想办法留在盛京的。
福风楼前的马车不知等了多久,终于得见人从里头出来,车夫忙迎着姜卿儿上了马车。
为了封口,程亦安命人递给车夫一些银两,便离开了,若被人瞧见与安若县主,难免会生出事端,在外还是谨慎些。
徐徐而去的马车中,姜卿儿忙吩咐车夫快一些,已经耽搁许久,还不知皇帝陛下会有多生气。
他明明为了她而受伤,却没有在他身旁,是人都会乱想,何况这个阴晴不定的皇帝陛下,姜卿儿有些忐忑不安。
马车不算摇晃,但姜卿儿的头昏始终未减,她抬手轻抚额头,略微的烫,莫不是又有些发烧了。
作者:李墨:很生气,需要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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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念念相续(7)
谢王爷走后,正阳宫便显得尤为清净,福公公招呼着太监将殿内的檀香换了新的。
皇帝素来喜静,各奴才低着首,轻手轻脚,只怕弄出声响来,惹来恼怒。
那面色阴沉的皇帝正半倚与屏榻上歇息,双眸紧阖,单手撑着额头,因伤口刚换过药,薄唇微白,一袭玄明的华袍略有慵懒。
虽神色有几分虚弱,却仍抵不住那浑然天成的威严,使得人难以靠近。
福公公刚入殿瞧了他一眼,只能低着首走上前道:“陛下,今儿个您都没吃啥东西,奴才这就让人端来膳食上一些?”
李墨仍旧阖着双眸,没有动静,但也没有拒绝,福公公躬了下身,细语命太监下去准备些清淡的吃食,皇帝伤口重着呢,吃不到什么油辣腥腻的。
刚将人吩咐下去,李墨便抬了眼皮,手指微绻落在膝盖上,指尖轻轻按压着锦锻布料,忽然他开口道:“把那张立后的圣旨拿来。”
福公公微愣,也看不懂皇帝的神色,应了声是,随即便去了长元殿。
将那圣旨拿到身前的檀木桌几,李墨将它展平,上面一字一句皆是他以金笔书写,当时落笔的喜悦早在今时一消而散。
沉默许久,他命福如富拿来火盆,这次便如她愿,将这圣旨烧去,从此情去人散,了去牵挂,这半生清冷。
正此时,一小太监入殿来,躬身道:“陛下,安若县主回来了。”
听此,那捏住圣旨的手顿住。
……
夕阳余晖,已是晚霞映衬着天边之时。
姜卿儿行在宫廊中,目光落于那远处绯红晚霞,心间宁静,些许疲倦。
身前的太监正领着她往正阳宫去,宫女紧跟其后,皇城如此大,着实有些空荡了。
正殿宽敞,檀色帷幔用金钩挂于两侧殿柱上,旁边的桌几上摆放着玉瓷人像,两座四扇戏蝶屏风。
姜卿儿入殿来,便见屏风中间的檀木矮桌上摆放着膳食,各式菜肴看得她抿了下唇
而那昏迷了两夜的皇帝正席地而坐,骨节分明的手指里端着小白瓷碗,他喝着碗里的金骨汤,神态冷漠,不抬眸看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