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摔了个正着,沈顾容依然睡得正熟,只是含糊了一声,揉了揉额头,拥着凌乱的衣袍继续睡去。
他一头白发铺洒在地上,月光和烛光轻轻洒下,映出一道道仿佛河流似的银光。
牧谪看着地上躺着的师尊,满脸一言难尽。
不知道是不是沈顾容的举动太过愚蠢,牧谪看了半天,内心本能泛起的恐惧消了大半。
他揉了揉眉心,下了塌蹲在沈顾容面前,轻声说:“师尊?”
沈顾容睡得正熟,被人吵到了,含糊地呻吟一声,抬起白皙的手掩住了双耳,声音像是撒娇似的。
“先生,我明日再抄书,你不要告诉娘亲。”
牧谪:“……”
牧谪怀疑自己在做一场荒唐大梦,要不然平日里高不可攀的清冷师尊为什么会说出这种撒娇似的呓语?
他正呆怔着,沈顾容含糊地伸出手,胡乱抓住了牧谪纤瘦的手腕。
牧谪浑身一抖,愕然看着他。
沈顾容睡懵了,轻轻晃着牧谪的手腕,软声说:“求求先生,多谢先生了。”
说着,手一垂,继续熟睡了。
牧谪:“…………”
翌日,沈顾容听到晨钟后挣扎着起身,呆了半天才意识到自己正躺在床榻上。
沈顾容有些懵,他昨天不是躺在窗边软榻上吗?
什么时候上了床?
牧谪呢?
他又开始了每日起身后必做之事——找冰绡。
这一次,他伸手在床头的小案上摸了两下,就抓到了一团叠得整整齐齐的冰绡。
把冰绡绑上后,他环顾四周,就发现牧谪早已经不见了。
沈顾容有些疑惑,昨天他到底是怎么上塌的?
难道是牧谪把他搬上去的?
嘶,不愧是主角,小小年纪力气就这么大。
不过,牧谪都被沈奉雪折腾成那样了,竟然还愿意把他搬到榻上,难道说小主角对他“衣冠禽兽”的印象稍稍改观了?
可喜可贺。
就在他思索间,白鹤展翅飞过来,恭敬道:“圣君,长赢山早课开始了。”
沈顾容一愣,这才意识到上早课的事。
他心虚地应了一声,换了身衣衫,硬着头皮前去长赢山的知白堂。
菩提树旁边的索桥有百丈高,沈顾容披着外袍缓步走向索桥处,迎面扫见在索桥处的俩团子。
虞星河围着牧谪来回地跑,嘴中还在叫着乱七八糟的东西,牧谪淡淡看了他一眼,拽着他的领子把他拖向了吊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