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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夏夜（第1页）

合德县的夏夜是燥热的，然而有人的心却更加燥热。

尤寡妇家的后院，四个少年正趴在墙外，透过逐渐被雾气朦胧的琉璃窗向里偷看。

这五位就是合德县臭名昭彰的“缺德四子”。只因为他们五人干得坏事已多得数不胜数，十里八乡都叫他们“合德四害”，合德县人也以这四个人为耻，又因为他们几个都有带“子”的外号，故而都叫他们“缺德四子”。

“不愧是咱县上最漂亮的女人，我再没过比她更白、身材更好的女人了。”说话的正是四子之首的“猴子”侯广志，四人干的所有坏事基本都是他带头。

“老子从前不知道出水芙蓉什么意思，今天一看马上就知道了，原来就他娘的是这个意思！”满嘴粗话的是“肚子”杜勋，才十五岁年纪就已是膀大腰圆。

“这要是也是入水芙蓉，真是不学无术！”四子之中最爱咬文嚼字的“豆子”窦文才，书也没读进去多少，但最爱在四人之中说些之乎者也。

目不转睛盯着屋内的“包子”包俊阳突然嘘了一声：“收声，她转过身来了！”

说完所有人立刻安静了下来，每个人都直勾勾地盯着屋内的春光。婀娜的身姿，优雅的动作，肤白胜雪，美貌的面容还带着少妇的风情，一抬手、一低头间，仿佛连那随着水流缓缓升腾的雾气都在撩拨着这群十四五岁少年的心。

“光看有什么意思，要能和她一起洗澡，那才叫美呢！”一道的声音从四人头顶传来。

“要是能和她一起洗一次澡，老子就他娘的马上死了也值了！”

“正可谓是‘朝洗澡，夕死可也’。”

最瘦的猴子反应过来，抬头往上看去，一张让他恨极的面孔正在房顶上朝着他们嘻嘻而笑。“秦生！”他几乎是牙缝里咬出这两个字。

“你们这么想跟尤婶婶一起洗澡，本大爷今天就大发善心满足你们这个心愿，不用太感谢我啊！”

听到让他们恨之入骨的名字，另外三人终于回过神来，一齐往屋顶望去，正好看到一盆热气腾腾的水从屋顶浇了下来。

“爷爷的洗脚水香不香？你们心愿得偿，要死的已经可以去死啦！”声音已随着屋顶的少年奔远而渐渐变小，但还是随着那嚣张的语调传入了下面几人耳中。

屋内的灯不知何时熄了，几个被泼了一盆热水的少年狼狈地从院墙上翻出。“真是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呐！”

“可别有辱斯文了，看寡妇洗澡被兜头淋盆洗脚水，还斯哪门子文？”

“他奶奶的，秦生作弄咱们这么多次了，猴子你怎么就不能想点办法整整他？”

“你以为我不想整他？我哪次没有想办法整他？只是那小杂碎跑得又快，人又奸得像鬼一样，上次不还反被他设计推进粪池里了吗？”

说到这儿，几人脸上都浮现一抹痛苦，过了一会儿才逐渐转变成愤怒。“玩阴的咱玩不过他，等明天去测试了资质，咱都修炼了，四个人围他还能再被他跑了不成？”

“可大家都没修炼的时候我们四个就奈何不了他，我们修炼，他也修炼，我们怎么就一定能围得住他呢？”

“修炼又不是光练跑，只要能到引气境就可以使用术法神通了，到时候你不让他跑，他连动动脚指头都不能！”猴子眼中似有怒火在燃烧：“秦生，我逮到你定要让你生不如死！”

秦生在房顶上飞掠，脚步轻盈得就像猫一样。无论是之前抬着满满一盆水，还是现在提着盆狂奔，在房屋里的人都很难察觉屋顶上有个人。

远远的，就看见那个脸蛋肥肥的小姑娘正赤着脚坐在屋顶上朝他这边望来。挥着手，秦生朝女孩儿喊道：“怜儿，你又偷偷爬房顶了！”

女孩儿知道是秦生使坏，故意让父母听见，嘟了嘟嘴，也学着他的口气大声喊道：“生儿，你又去捉弄缺德四子了！”

果然，秦生刚跑到女孩儿旁边坐下，秦卫国和妻子姜萍便从屋内快步走出。姜萍仰头看着女儿，故作生气：“怜儿，你一个女儿家家，天天爬房顶做什么？”看着女儿朝她吐了下舌头，表情又转柔和了些对着秦生道：“生儿，你看着妹妹些，别让她摔着。”

秦生点点头，：“您放心，就是摔着我也摔不着怜儿的。”

秦卫国哼了一声，：“说的什么话！都给我好好的！还有，让你别去招惹侯广志他们，他们成日为非作歹，一般人避之唯恐不及，你倒好，一个劲儿的去凑。他们家里也不是什么好相与之辈，再加上那些小子涉事还未深，做事不考虑后果，万一你有个好歹，你…哎，你怎么就不听劝呢？”

秦生自觉乖乖低下了头，一旁的怜儿看着他的狼狈样吃吃的笑，“还有你，秦玉怜，明天你哥哥就要去测试资质了，你别一直缠着他影响他休息，赶紧去睡觉！”

“哦”女孩儿瞬间瘪起了嘴，转身时却又偷偷朝秦生做了个鬼脸，这才慢慢从房顶的窗口钻了下去。秦生也不想看见秦卫国那板起的脸，滑到屋檐轻轻一跃到了地面，一溜烟钻回了自己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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