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住了,以后杯子少了,我也要见到碎的尸首!”
黄妈妈欣慰的看着她,“你,很好。”
又道:“但也不用太苛责,你只追究几次,下面的人就知道你的性子,想要偷的也要掂量掂量,但真不是故意打碎的,只说几句就可以放过。”
重要的,就是把握好度。
姚黄不耻下问,“怎么去把握好这个度呢?”
黄妈妈:“这就要你去自己体会了,每个人都不同,但是,你严肃些,他们不敢造次,这倒是真的。”
姚黄悟了。她也觉得自己嬉皮笑脸不好,镇不住下面的人。她以后是要做管事妈妈的。
在她看来,黄妈妈是宫里的嬷嬷,那说的话肯定是对的,她可以去听信。而且,澹台府的杨妈妈也是不苟言笑的!
信不过黄妈妈,难道信不过杨妈妈吗?她马上就把不苟言笑加进了自己的言行举止要求里。
折邵衣一点也不适应。
她觉得也不用一直绷着脸吧?
杨妈妈和黄妈妈不苟言笑,那是因为性子天生就不爱笑。但是姚黄喜欢笑啊。
她劝解,“你最大的靠山就是我,只要有我在,你笑着骂人,她们也不敢放肆的。”
姚黄刚开始还犹豫,紧绷的脸有了一丝丝松懈,但是嘴角还没有扬起来,就直接又沉下去。
“少夫人,您别劝奴婢了,奴婢心意已决。”
少夫人信任她,那是因为她跟少夫人自小一起长大,别人也知晓这个事情,所以没人敢逾越她跟少夫人亲近。
但是,这跟她帮着少夫人管家又不同。别人不会逾越她,跟别人不敢小偷小摸搞小动作,又是两码事情。
她握拳,“她们都是鬼机灵,我要是不厉害些,镇不住她们。”
折邵衣哭笑不得。她说,“那我就不管你了。”
因还没有到考官绣的冬季,她还不算很忙,在家里呆的日子久些。五月里天开始热了,沈怀楠读完书,总能看见她满头大汗。
一看见她出汗,他就拉着她换衣裳。
折邵衣翻了个白眼。
任由他脱,他换,最后道:“我看书上说,有一种美人,是不出汗的。”
沈怀楠正沉浸在给媳妇换装的乐趣里,头也不抬就道:“定然是生病了,怎么可能不出汗呢?不出汗会得病的。”
折邵衣:“你又知晓了?”
沈怀楠:“你忘记了?咱们小时候也买过医书看。”
折邵衣记起来了。他们两个小时候过得最苦的时候,便是沈怀楠没有银子去看病。她也不能一直找嫡母要,他也不能一直让桑先生贴补。
两个小脑袋凑在一起,就想着怎么赚钱省钱。那时候实在是太小了,还不能出去赚银子,便只有省银子。沈怀楠就从是桑先生那里求了一本医书,他自己看。
自己看,自己写配方,自己抓药吃——隔壁王二就是那时候认识的,后来成了姚黄的未婚夫婿。
折邵衣的目光柔和下来,看着手还在动一下西一下给她身上套中衣袜子鞋子的沈怀楠,摸了摸他的脑袋,“如今咱们厉害了,能供养一个大夫在家里。”
沈怀楠沉溺于给她穿衣裳,没听清。
他啊了一句,抬头,“你说什么?”
折邵衣叹气,没忍住,将他的脑袋压低,不想看见他的脸。
男人都喜欢给女人打扮吗?
她现在的簪花和发髻都是他梳出来挑选佩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