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焉摇了摇头,实诚地说:“伤疤太多,看着吓人。”
说完,她才意识到说漏嘴,坐实了偷看,干脆破罐子破摔,气哼哼放下举得酸胀的手臂,垂着眼睛看地上,一副不动凡心的模样,但红艳的脸颊却已出卖了她。虽然没再盯着温岂之看,轻焉的心却久久不能平静。那些画面在她眼前挥之不去……不知是怎么的,只是看一眼温岂之的身子,她便有些忍不住了,从前与萧衍在一块都不曾有过,可一想到他曾提着人头过市,杀人无数,她便又觉得所见的每一道伤疤都显露出危险与煞气。
温岂之一瞬黑了脸,勾住皮带往前带,强迫轻焉摸上胸口的疤。那疤约有轻焉半个手掌长,裂口有两指宽,微微凸起,颜色粉淡。轻焉摸上之时,一个激灵,仿佛感应到了那皮开肉绽的痛楚,害怕地缩着肩膀抽手。温岂之不肯松手,吊着眉梢,“吓人?”
轻焉咬着嘴唇,泪眼汪汪地点头,她是真的觉得可怕,没有说谎。
温岂之郁闷地问:“它又不咬人,你怕什么?”
轻焉轻声说:“怕疼。”
温岂之愣了愣,眯缝着眼,“伤在我身上,你怎么会疼?”
轻焉面露不忍,“看着疼。”
温岂之胸口一震,溢出一声低笑,“你心疼我?”
“我……”轻焉张了张嘴,商量着说:“岂之哥哥,你把衣服穿上,好不好?”
温岂之用脚勾来张凳子,顺势斜坐在一旁,握着腰带一端支着头,闲适地睥睨着轻焉,任由衣袍散开,袒露着伤痕累累的胸膛腰腹,娟狂肆意又锋芒毕露,“可以,不过你得重新说,我与楚王的谁更好看?”
轻焉毫不犹豫地开口:“楚……”
温岂之皱眉,发出警告:“嗯?”
轻焉匆匆瞥一眼那新旧交错的伤疤,瑟缩一下,仍旧实话实说:“楚王更好看。”
温岂之放下手臂,张了张嘴,气得一时失语,微仰着头,深吸一口气,才咬牙说道:“你连谎话也不愿说!”
张着无辜的眼眸,轻焉认真地说:“阿元不骗岂之哥哥。”
温岂之侧过脸去,斜着眼睛,上下打量轻焉,又气恼又无奈,他倒宁可她说谎!
轻焉抬起胳膊,将被束着的手腕往前递了递,“岂之哥哥,我一点不骗你,你也别为难我,快帮我解开吧。”
温岂之败下阵来,只好上手给她解绑。
轻焉直勾勾地盯着手上的结,眼见着便要重获自由。温岂之突然收手,说道:“你不是一直想知道那丫鬟的下落。”
“嗯?”轻焉茫然抬起头。
“小春。”温岂之提示。
“找到小春了?”轻焉惊喜追问。
“你若说我更好看,我便告诉你。”温岂之不死心地说。
“……”
温岂之如愿听到了他想听的,终于释怀笑了。轻焉正要问小春的事,却听到隔壁房传来动静。熟悉的声音让她的心一下收紧。她绝不会听错,在隔壁纠缠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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