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此坐地起价,实非君子所为。”蓝羽紧皱眉头,对包打听鄙夷万分。
“我包打听,从来不是什么君子,你们若是不肯加钱,我也可将这三日探听到的消息尽数告知,日后再有事,也别请人来说情,我包打听收费向来公道,从不欺诈,容不得人这样怀疑!”
“先生息怒,要多少钱,我给!”轻焉说着,便要掏钱。
蓝羽按住她,逼问包打听,“快是快几日?要加多少钱?”
“若是钱给够了,十日,也该有结果了。”
“十日?若你那时再改口,要钱延期,该如何?”
“我既然说了十日,那必定能在十日内,把这位小姐想知道的消息,打听得一清二楚。”
“你这话若是三日前说,咱们也就信了,你这二次要价,还说得出这种话?”
“龙虎军可不简单,尤其是那温岂之温将军,是谁都能惹得起的么?我手下的人都是提着脑袋刺探消息,要想知道军营里的事,可不比市井走访探寻容易,那得拿真金白银打点关系!”
“你倒是说,要多少钱?”赵文龙问。
“自然是多多益善。”包打听翻了个白眼。
“你这是趁火打劫!”蓝羽气愤说道。
“好,你不信我,大可带着这位小姐,立刻离去!”包打听拍拍袖子,站了起来,背过身去,挥挥衣袖。
轻焉看看蓝羽,又看看赵文龙,知道他们是为自己着想,但比起真相,银子不足为重,她还是将荷包交给了包打听,请他一定找到小春。适才还气怒着的包打听,脸色一下子和缓了,他干枯的手略颠了两下,将荷包揣进了袖子口里的暗袋。
“说好了,十日。”
离开包打听的住处,蓝羽仍旧为轻焉不平,“这等小人,真叫人气!苏公子怎会与他做朋友?”
轻焉耸着肩,深吸一口气,眉心渐渐舒缓,“包先生改口提价,也是为手下人办事便利,若依他手下人的看法,他应当是个极义气,通情理的当家人。”
蓝羽略想了一想,点头说道:“是我浅薄了,凡是人都有多面,虽对咱们不堪,未必对苏公子也如此。我如此武断地质疑苏公子的交际,实在是不应该。”
轻焉挽着蓝羽,指了不远处的明月楼,“劳你与赵师弟随我跑一趟,那明月楼的饭菜很是可口,今日我请客,咱们去饱餐一顿。”
蓝羽看一眼气派的食楼,那地方不是普通人家去得的,菜品味道虽美,但价格十分昂贵,蓝家也只能偶尔请两道菜上府。
蓝家早已不似从前,说来也还是大家族,却早已外强中干,吃穿用度无不精打细算,比普通人家好不到哪里去,为了维持表面的一点繁华,府里的花费能减则减,花大价钱吃一顿明月楼的事,已经在蓝羽记忆中尘封多年。她自觉并未帮到轻焉什么,不想让轻焉破费。
轻焉拉着她的胳膊往前走,“去嘛,去嘛,明月楼里的饭菜,是真的好吃!”
来到明月楼前,蓝羽局促地往里望。一般的食楼设有堂食,站在门前便能望见一片热闹景象。明月楼只接待达官贵人,没有堂食只有包间,正门前望进去是一块巨大的山水画屏,画中景象气势磅礴,蔚为壮观。
一阵谈话声从屏风后传出,由微弱模糊变得强力清晰,多是写恭维的言语,飘飘荡荡进入轻焉耳中。
一句“温将军”让轻焉顿时警觉,她眼见屏风旁出现一双皮靴,雾蓝色的襕袍,褐色的皮腰带,翻领——温岂之那张脸,有壮阔豪迈的山水画作底,竟也一点没被消减气势,仿佛他就是那画中走出的天,走出的山,走出的水,相得益彰,而他更为瞩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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