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挽心中只道自己愚笨,事到如今,竟才看透。
慎王心中不知藏着多少事,没有告诉她。
这样想着,楼梯处传来了脚步声。何挽侧过身子,便见到元士端了药上来。
“王妃,那温远洲很痛快地就把药喝了,喝后不久,便说身子乏困,在客房睡下了。”元士把药稳稳地放在了桌上,“现在七八个侍卫守着他,瞧他是否有异状。”
闻言,何挽嗯了一声,淡淡道:“看来,这不是毒人性命的药。”
何挽摸了摸那乘着药的碗,“王爷怎么样了?”
元士:“还没醒。不过脸色好了不少,也不再流冷汗”
他尚未说完,便见王妃端起碗,把药给自己灌了下去,惊道:“王妃!”
“王妃您不是与温远洲说好了,找个与王爷身体状况相差不多的人试药吗?”
元士本以为,王妃是想让他给王爷试药,故而吩咐他把药端到月满楼来,好看着他把药服尽。
结果、结果竟是王妃要自己喝!
何挽抽出袖中的手帕,擦拭嘴角的药渍,“这药,除了我谁试都没用。”
且看她说亲自试药,那温远洲慌乱的表情便知道了。
再想想,这府中只有何挽之前服过一次温远洲的药,便能猜到,所谓的“解毒药”或许根本就与那改变脉象的药相差不多,且一次的量必然是不起作用,非得多次服用才能显出不对。
当然,这只是她的猜测。
若她喝了这药,甚么症状都没有,日后再用温远洲便也放心了。
只当是为了还李佑鸿今日抢了她的粥碗,何挽心中思索了许久,还是觉得她得亲自试药。
何挽对着元士挥了挥手,道:“你到楼下守着罢。”
目送着元士离开,何挽便阖上眼,手肘支在桌面上,想要小憩一会儿。
却没想到就在这窗前睡着了。
晚风渐急,吹进楼中,吹起何挽的碎发。
吹啊吹,却吹不开她紧皱的眉眼。
她做了个奇怪的梦。
梦中,她身在大康皇宫之中。
宫道笔直,红砖白瓦间宫女与太监们行色匆匆,经过她身边,只带起一阵风,却都不看她。
好似并没有她这个人一样。
她漫无目的地在这皇宫中走着,不知转过了多少拐角,来到了一个池塘前。
池塘边上有个小楼,上面放着块匾,写着三个字。
“芝兰所”。
这三个字莫名熟悉,何挽蹙着眉头,紧紧地盯着那匾,仔细地回想着。
奈何梦中人的思绪大抵是不清晰的。
她想了许久,也没有想起这“芝兰所”是慎王万寿节那天告诉过她的,他小时候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