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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时,10点整,天气凉爽,但j省东林市西线东城干道、偏樵叶村的乡下土路道路有些颠簸。
轮胎缝被震得散落粘连干瘪的黄土,又沾上新的尘土,而小巴士颠得如此厉害,最后排靠窗坐、闭着眼休憩的年轻女孩自然被惊醒了,脸色一片惨白。
她醒来后,下意识摸胸,却差点把胃里的酸水吐出来。
但她很快瞪圆了眼,目光来回看车内情况,迷茫渐变成了惊吓,纤瘦单薄的身体也本能往车窗以及车尾壁交叉的壁角缩去,还再三揉了眼。
“姜曳,你怎么了?”身边人关切询问,一边挨蹭过来,粗粝肥大的手掌放在了她的大腿上,身体压着她的肩膀,一口热气扑鼻而来。
刹那念头从肾上腺飙到姜曳的脑部额叶:这人叫曹光,他今天早上吃的是韭菜大葱包子+茶叶蛋+羊杂汤+八颗大蒜。
这一口口气飘来,直让她神清气爽。
犯恶心的姜曳本想将眼前人推开,但脑海里狂涌上的信息让她在顷刻有了判断。
1,她已经不是富婆姜曳了,现在这个姜曳家徒四壁,爹妈重男轻女吸血鬼,前段时间根据自身实际条件申请贫困生救助金却被人用关系压着不通过,名额又都被人一一占了,时间紧迫,于是她得找关系疏通。
2,边上咸猪手的主人曹光就是这个关系的裙带者——他表哥是大学学校老师。为了讨好对方,她不得不应邀随对方去山里野炊。
穿了?还是做梦?
她的思维在放肆跟理智之间摇摆的第一秒有了判断。
啪!
一巴掌狠狠打在了曹光的手背上。
曹光:“啊!”
叫声惊动了前面挨得紧紧的另一对青年男女,两人齐齐转头,看到曹光摸着被打红的手背,一脸震惊跟恼怒,倒是素来胆小内向的穷鬼姜曳像是遭受了极大的恐慌,慌乱解释自己刚刚做噩梦了,以为自己还在梦里,就打了下自己没想到打错人了。
张江瞥过曹光挪近的位置,猜到了点什么,眼里闪了闪,笑说:“曹哥是关心你,为了你,还特地包了一辆车,只有我们四个人坐呢,对你很好了。”
姜曳:“?”
她压低了声音,倒是发自内心疑惑:“可是这种农村巴士不是规定按时载客的吗,也能包车?”
前头的蒋春玲此时开腔了,“这就得看张江的关系了,他是本地人,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张江自得一笑,曹光也勾唇微笑。
姜曳怔了两三秒,才按着原主的温吞性子问:“张江,你村里有鱼塘吗,承包多少钱?”
张江还真考虑了下,说有个不小的鱼塘,但多少钱他不知道,反正是他啥啥啥亲戚的。
听着像吹牛。
姜曳也无所谓他是否吹牛,刚刚她是故意把话题岔远到了鱼塘上,免得他们问东问西她做噩梦的事。
不过现在这个处境才是噩梦吧。
原主卡里就220块钱,且得益于原主父母的狗屁倒灶事,平常的兼职也吹了,拿不到贫困救助,接下来怎么活?
明明她本身资产都过亿了,来这却受这份罪。
姜曳心里一片阴郁,表面却熟稔露出真诚的钦佩,“嗯,你们以后一定能买到跑车来接送我们,就是一踩油门就嗡嗡嗡火箭炮似的”
这话还没说完。
砰!!
突兀一声炮竹般的爆响,巴士整个方向一滑,一头要往车道外的低谷甩出去,整个车子晃动,众人身体都摇晃撞向车窗跟座位,惊慌时,前头司机吓得一抓方向盘,车子悬崖勒马往另一边山壁撞去!
“啊!!!”不知道是谁尖叫。
尖锐的摩擦声后,堪堪在最后一下刹住了。
车子停在了山壁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