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警察都无言以对。
詹清缓缓走过去,跪在他面前,看着他咽喉的血水,看着他涣散的瞳孔,手指摸过,在他眼角摸到了湿润的泪。
她看到了篝火上的人肉,看到了垂挂的尸体,像是明白了什么。
“我知道了,难怪你说你吃素,难怪你从来不碰我以前我总是在想,为什么你非要出现在我的世界里,让我喜欢上你,却又要这么对我,后来,我想到了她,他总是关注她,看她在法庭上的样子,总是那么认真专注,我嫉妒死了”
“原来如此。”
詹清低下头,轻轻说:“原来是我的爸爸,吃了你的姐姐跟妈妈吗,你是在报复我吧。”
最是至亲,最是伤人。
她说着便笑了,拿起沈沥手里的尖刀尖刀刀刃被司徒天海的手握住了,她弯腰扣住了尖刀,刀刃切入血肉。
“去你家的短信,是他发给我的。”
一句话,似乎贯彻了沈沥这个人内心最深处的矛盾,以及最大的痛苦。
詹清笑了笑,“我知道。”
司徒天海还欲说什么,却是瞳孔微震,却是来不及。
“不要!”老林关注到了,伸手要去阻止,但詹清另一只手已经握住了那根插过詹光晨肉块的铁签悍然插入心脏。
太用力,直接刺穿了胸腔,从后背刺出。
她松开尖刀,捂住了司徒天海受伤的手掌,鲜血融合在一起,眼底含泪,声音有些颤抖:“谢谢啊,对不起。”
“可是我坚持。”
她松开手,滑腻腻的手指即将落下去,虽被司徒天海握住,但呼吸停下了。
因为这是命运啊,她如何对抗自己的命运?
对抗詹家的命运?
司徒天海微躬身,本来张开的嘴微阖,后来闭上,可最后还是低声说完后面的话,“他小时候趴在窗台看的一直是在对面广场上踢毽子的你。”
那是她在陈家武馆练武的时候发现的,当时她年少老成,心里就在想:这个男孩将来一定很苦,因为身世背景差太大,门不当户不对,要吃亏。
但她那时候没想到是今日这样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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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这一幕,姜曳扭过脸,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沉默走进吊着詹光晨尸体的大厅,看着曾经罗列祖宗排位的地方,再看着地上□□草跟灰尘掩盖住的她蹲下来,拨开甘草,看到了石板缝隙间细微的红痕,抬头看去,她微微一怔,上前在牌位台下面拉开了壁龛。
里面空间不大,容纳不了成人,可后面通了坐台的另一侧,估计就是从后面溜进来的,也刚好足够容纳一个体弱消瘦的廖溪辰。
壁龛上有两个对称的小孔洞。
姜曳忽然明白了,明白了廖溪辰为什么说自己软弱无能,因为他当年只能躲在这里眼睁睁看着廖芸两人惨死,而凶手詹光晨跟司徒庸几人在外面他不能敌,只能躲着,躲着。
而当年,詹光晨也一定如他今日一样,架起火堆,剥皮吃人肉
那时的廖溪辰一定下了最狠毒的决心,不管当时是否有足够的证据,他都想过要靠自己让詹光晨这些人生不如死。
这世上很多人都会无意间变成自己最恨的那个人,因为想让自己承受的痛苦让对方也承受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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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他们在后院瓦房下的地下室发现了灯光。
姜曳走在秘道口,发现下面闪着红彤彤的光,走下台阶落地后,抬头就看见了天花板上红灿灿的灯盏。
人皮灯笼高高挂。
有些很老了,二十多年,但数量远不止三盏。
还有八盏是新鲜的,血水斑驳。
两个骨灰盒工工整整摆在桌子上,上面写着委托信,给司徒天海的,委托她安葬自己姐姐跟母亲的遗骨跟皮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