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才几个月的时间,他怎么会有一种阔别经年的恍惚。
他不像三弟,同她经历大风大浪,所以才会有如此缠绵的爱恋。
他同她之间的纠葛,明明就如细水般,平静地没有任何起伏,为何,他对她会这般恋恋不忘,从心底萌生的眷念,仿佛上辈子留下的遗憾,这辈子无论如何都要将它填满。
可是,遇上晚了,便没有了容身之地。
秦世邦就这样静静地站着,看着对面楼房里的念生,背着孩子,一边炒菜,一边抹额头上的汗,俨然一个家庭主妇。
她还那样年轻,二十出头的芳华年纪,却为了心爱的男人,甘愿在这破旧楼房里,过着柴米油盐酱醋茶的平淡生活。
他想起一个月前,她找到他,退回之前他托秦世雪资助他们的支票,淡淡说到,“谢谢你的好意,可是我们不需要这些。”
他忘记了,她是三弟的妻,三弟的性子,她多多少少也秉承了一些。
宁愿在外面受别人的冷眼,也不愿接受秦家人的帮助。
二叔这次的手段,委实凌厉了些,三弟这一跤,应该可算上人生滑铁轳吧。
他不是心疼三弟,他是心疼她。
可是,连最后力所能及的事,他也不能为她做了。
秦世邦收回近乎贪恋的目光,侧头看见秦世轩的身影,载着暮色走进楼房,他早些时候,在海都和客户吃饭,见到三弟和许文博。
他不知道他们在谈些什么,只看见许文博似乎是说了一些重话,三弟一脸怒气地起身离去。
其实不用猜想,他也能大体想象得到谈话的内容,四个月前港通宏发被何氏收购,今天,何氏少爷何润准备将曾经响彻香江的家电大企转手卖与许氏。
三弟约见许文博大概是为了港通宏发的事。
念生听见开门声,连忙熄了火,将饭菜往桌上端,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你回来了?”
秦世轩走过去,从她手背抱下儿子,“faith?有没有想爹地?”
半岁大的孩子哪里会讲话,不过光是一双灵动的双眼,便将秦世轩哄得乐不可支。
吃过饭,秦世轩主动帮念生洗碗,却被念生推开,“我烧了开水,你先去洗澡,一会儿我有话同你说。”
待一切收拾完毕,念生抱着儿子走进卧室,秦世轩已经换上干净的衬衣。
“六儿,明天
我们抽个空去拜祭爸妈吧。”秦世轩所指的爸妈自然是念生的爸妈,虽然两人还未正式结婚,不过在他们各自的心里,已经把对方认定是携手一生的那个人。
而且半年来,就算是对邻里介绍彼此,也是以先生和夫人称呼。
念生神色微微一怔,心中感动,没想到秦世轩会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此事虽重要,但也不急在一时。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同他说。
“回广州又要渡船又要过海,少不了折腾,带着衍衍也不是很方便,等明年再去祭奠他们也不迟。”
秦世轩走上去,抱着她,“六儿,委屈你了。”
“世轩,你我是夫妻,不要再说这些话,跟你在一起,我从不觉得委屈,要真说有,也是你刚开始用石澳那栋别墅把我圈起来的那段日子,那个时候,每天眼巴巴等着你来,那种忘穿秋水的感觉,才是真真切切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