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春风得意,要办喜事,暂时是不会拿她一家三口开刀,但侯爷指不定就一疏忽出大事了。以往,战百刀就是这样混进来做了侯爷的替身。窃取了锦衣卫的机密,还杀了好几个侯爷的心腹。
她心想。这样的疏忽她绝不会再犯。
春波廊上,柳丝如雨,清风微凉,她用帕子拭拭额头的汗,还是连忙接过他递来的扇子:“谢了。回头送你一柄新的。”她摇着折扇子,迤逦往内宅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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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房里的范管事?
她认得,那是周家大儿媳妇范娘子的兄弟。管的是老太太房里的车马出行。她爹娘和他是相熟的。
曹夕晚寻思着,回去就回去吧。反正杨平粹现在想花钱买羽衣,这几天又没消息。
她在老太太房里,沿廊一间间屋子探头探脑,果然看到倒座小厅里,她爹和范管事等几个小管事,在周大管事跟前说话。
她在外面廊下立着,隔窗听了几句,便知道是议论老太太出行的事,周大管事觉得天气太热。老太太身子骨受不住,要劝老太太推迟到入秋。
“但这也由不得咱们说了算,看世子府,长公主府上怎么说呢。”
管事们议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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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了想,回房翻柜子取了两柄宫制新扇子,正听说细柳得了太太的赏,她杀过去,抢了细柳的一柄没用过的太太陪嫁过来的新扇子,一起装了盒。气得细柳直骂。
“我送给柳大夫的。”
“……”楼细柳一怔,忍了。
她笑嘻嘻,傍晚把回礼送到了萝院里。
“有事?”柳如海沐浴后出来见她。她正和松壁一块儿吃葡萄果儿,说话,松壁本是站着,突然软绵绵歪在椅上,柳如海一惊,她掩嘴笑个不停。
“……不要乱用。”他哭笑不得。
她笑嘻嘻,伸手推着把松壁叫醒,她刚才又用了迷魂十八式。
倒把柳如海吓了一跳,以为是她发现了松壁中了他的催眠术。
主客坐下,她确实总觉得松壁有点怪,但试来试去也没试出什么特别之处。她送上回礼,客气致谢,这才慎重叮嘱柳如海:“杨庄主,他应该知道那百鸟羽衣东西不在我手上吧?你和他说过了?”
“是这样没错,我已经在中间替你说和过了。他那里不会来硬的。”柳如海本是想花十万两买下来,免得他们二人闹到你死我活,他夹在中间为难。但羽衣在东宫处是他亲眼所见。杨平粹知道这事儿后,就放弃了。
说罢,他放下茶,随手开盒取一柄新宫扇,扇面是青麻雀摘鲜黄枇杷的彩画儿。又诧异看到另一柄乌纱面檀香木的精致扇子,打开仔细看过,双面纱绣是八仙过海,她连忙道:“是男式的。男女都能用的。”
确实是好看的男式扇子,她才抢了过来送礼。
“侯夫人的?”
她诧异,再一看双面绣就知道应该是绣品叫他看出来了。
这双面绣落了款,是窃娘所绣。
她记得,窃娘她是关陕这两年刚出名的绣娘。
果然,柳如海含笑看她,“她的绣品不算有名,但有趣。”
若不是侯夫人楼淑鸾喜欢她的绣品,按理,南康侯府不会有这东西。
“那成,细柳让我转送给你。”她随口就说了,本来打算记自己的人情。
他哑然失笑,摇了摇扇子,笑语,“杨庄主是关陕大豪,家大业大。你要担心的,不是他。”
曹夕晚瞅了瞅他,微笑了,这是个精明的奸细。他察觉到了问题。
必是有人找了借口,在老太太跟前故意说起她爹娘,要引她爹娘回去,从她爹娘身上下手。
“就这样吧。”
她想,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决死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