歆一一向听池惜年的话,哪怕意见相左,她也会按下自己的想法,依照池惜年的意思办。
所以,即便心中不认可池惜年的想法,她也手脚麻利地烤着烤串,唯独,在背过身去的时候,小声嘟囔两句。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她背地里嘟囔的小动作没被池惜年发现,却被从小道而来的晏初景看了个真切。
“皇后这丫鬟是池家带来的?池家就给她挑了这么个人入宫随侍?”虽因距离缘故听不见那丫鬟的话语,但就其并不好看的面色和下压的嘴角,晏初景还是能体会到她的不满。
炙肉时偷偷不满,可不就是冲着他这吃肉的人?
晏初景墨眉微蹙,凤目中浮现出一丝冷色。
“回禀陛下,这丫鬟不是池家教养的,是皇后娘娘在边关打仗时捡回来的。”见主子不悦,李福生立马解释道,“当年西州叛乱,有不少百姓在战火中流离失所,这丫鬟便是其中一人。
“听闻她父母都在流亡的路上过世了,独留下年幼的她,在外跌跌荡荡地跟着难民游荡。
“后来,她有幸遇见刚领兵出征的皇后娘娘,娘娘瞧她可怜,便以身边每个姑娘伺候不方便的由头将她暂时带在自己身边了。
“正巧她也有把子力气,比起男人分毫不差,这一来二去的,便直接跟了娘娘四处征战。直到天下太平,她也不曾离开。”
话落,他又小心翼翼地补充了一句:“这丫鬟人是不怎么聪慧,也没心计,但胜在忠心。据奴婢打听,好几次在战场上,都是得她拼死相护,娘娘才没折在那里…”
“哦…”晏初景压压嘴角,嗤笑一声,“如此忠心,看来她这会儿确实是在为皇后鸣不平了。”
“陛下…!”李福生被晏初景的理解吓了一跳。
他知自家主子不是什么大气的人,如果让其认定皇后身边的丫鬟因皇后亲自炙肉而心有不平,那皇后…!
可对上李福生惶恐的目光,晏初景又给了他一记鄙夷的目光:“朕没瞎,到底是谁对朕不满朕看得见。
“况且,那不过是个婢女罢了,她满意或不满,都影响不到朕,朕又何必花心思去跟她计较?
“倒是你…碰上这么点事就稳重全失,真是越来越不像大总管了。”
李福生:!
陛下这意思,是他不在乎?
陛下不是一向睚眦必报吗?何时这般大气了?!
况且那婢女的不满分明是冲着他…难道…李福生偷瞄自家主子两眼,确定他朕真没有一点不悦,又暗暗朝池惜年那方一瞥…
哦——!
因为这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婢女!她的不满源自她对皇后的忠心,而皇后又不知此事,还尽心尽力地忙活着…如此,陛下还有什么可气的呢?
啧,陛下这颗心,果然越来越偏向皇后了。
领悟了这一点,李福生当即回过神来:“陛下教训得是,区区一个奴婢的确不值得您费心,倒是皇后为您准备的午膳别具新意,您要过去看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