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是大老爷们儿,你一口酒我一口酒,你一口肉我一口肉,都是常有的事,谁也不嫌弃谁。不过…”话及一半,池惜年便坚决摇摇头道,“但我跟他们还有分别的。”
她认真解释道:“虽然我在战场上杀敌的样子与男子没有分别,但我是女子的事实也无法改变。
“大家总会有些差别,有些方面,自然要拘谨许多。
“若要分食,我们都会用刀,不会太过随意。”
她不知道晏初景心里在想什么,但她寻思着,实话实说总不会有问题。于是,他问什么,她就仔细答什么。
果然,那张漂亮面庞上笼罩的阴霾一下就消散了大半。
晏初景闻言,不自觉地弯弯嘴角:算她还知道什么叫做讲规矩。
不过…
思绪一转,他又忽然冷睨她一眼:“既然知道男女有别,你方才吃朕的肉串做什么?”
“咱们之间,应当不必讲究男女大防了吧?”池惜年怔了怔,挠头,“虽然不一定存几分真情,但关系明明白白地摆在那儿,随意些也无所谓吧?”
表面夫妻也是夫妻,一口肉而已,哪儿至于分得那么清楚?
当然,他若是实在介意…
池惜年干脆把自己那份炙肉推送到晏初景跟前:“我不爱吃辣,也吃不了辣,这些我留着也是浪费,就全都让给陛下吧。”
晏初景:“…?”
刚因为她提及他们之间亲密关系而有所心动的晏初景望着她推来的肉,不禁陷入了沉默。
所以,她以为他是缺一口肉吃?!
静默许久,晏初景忍不住磨了磨牙,递给池惜年一个你自行领悟的眼神:“皇后的心意朕心领了,但朕还得提醒皇后,真情有几分不是你一张嘴来判定的。
“皇后在朕心里,绝对是独一无二的存在,朕心甚悦你,还望你不要总说些伤人心的话。”
“哦…”池惜年乖巧点头。
但实际上,却没把晏初景的警告放在心上。
皇帝喜欢她?绝对不可能的事。
他大抵还是在介意她抢了他的肉吃吧,只是堂堂帝王争一口肉丢人得很,他不愿意在人前承认罢了。
池惜年自觉分析得有理有据,心思一转,就把自己认定的答案藏到了心里。
当然,她面上还是照顾晏初景的。
她弯弯唇,配合他露出一点欣喜笑容:“能得陛下这样一句话,妾这一生,便再没有遗憾了。”
晏初景:“…”
真假!
他被池惜年气到,懒得再跟她争论他与她的感情问题。于是,他干脆化不悦为食欲,几口把裹了厚厚辣椒面儿的肉串全吃了。
直到碟子见底,他才起身向池惜年伸手:“走,消消食去。”
“好。”池惜年搭上那只骨节分明的手。
夏日未到,清荷苑里只有连成片的茂密荷叶,偶尔有几颗花骨朵展露身姿,也全都是含苞待放的羞怯模样。
两人携手,缓步行于九曲桥上,看着接天莲叶的碧色,方才那点不愉快,霎时便烟消云散了。
晏初景暗瞥一眼身边人,悄悄向她靠了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