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初景背着身子不搭理人,池惜年也不介意。她随意拉了块帕子擦擦池沿,便在晏初景身后坐了下来。
随即,她还一边挽起袖子给他捏肩,一边道:“虽然中间的插曲是咱们没预料到的,但现在,咱们也算是弄清楚银月郡主心中所想了,你打算怎么办?”
夜幕已经降临,山风一吹,山间的薄凉便溢了出来。
裸露在外的皮肤本觉得有些凉,可紧接着,池惜年温热的手掌就贴了上来。
池惜年的手上也有几处薄茧,比之银月郡主那常年跑马磨练出来的薄茧甚至还要磨人一些。
但就是这样的感觉落在肩颈处,晏初景也只是开始僵硬了一瞬,就放松下来了。
他一点儿都不抵触池惜年的触碰。
反而觉得,有她在身后帮他缓解疲乏很安心,随时睡过去也没有关系。
晏初景眯眯凤目,换了个更舒适的姿势靠在池畔,他似乎又恢复了慵懒无害的模样,只是出口的话依旧带着一点冷意:“她既是那种心思,还需要打算吗?”
“怎么不要?”池惜年不理解,“北燕想把她塞入你的后宫,却又不直接在提出联姻的时候提出这个想法,显然,他们是打算让你主动开这个口的。
“再结合齐沐言上次在宴席上送我贵重的礼物,又说些莫名其妙的屁话。我想,他们是有意将我们逐个击破的。
“一边以自由和权利诱惑我,一边用更乖巧听话又年轻活泼的女孩子诱惑你。只要我们本不牢靠的关系产生了裂痕,再有他们从中作梗,我们就会渐行渐远。
“而近水楼台先得月,这时候,已经入宫的银月郡主不仅方便继续破坏我们关系,还可以做些其他的小动作,对你不利。”
顿了顿,池惜年又接着道:“他们的算盘打得不错,但既然我们已经摸清楚了他们的思路,主动权就掌握在我们手里了。
“你可以选择假装不知情,把人接回宫里,将计就计,以后在关键时刻给这位郡主扣上罪名,胁迫北燕。
“也可以在此刻就直接打碎他们的梦,以刺客的名义将人直接拉出去。反正她人就在这里,这一拉,便是板上钉钉的罪名了。
“可以完全占据主动权,但也会,在开始就让两国本不稳定的关系雪上加霜。”
池惜年仔细分析着两种做法的后路,点出不同做法的不同好处和坏处,最后又问晏初景:“你是怎么想的,说说看?”
她觉得自己是在认真跟他讨论国事,可身前的人沉默良久之后,却问出了一个完全脱离思路的问题:“所以,在你的考量里,还有放她入宫这一条?
“池惜年,你还打算替朕多纳一名妃嫔入宫?”
“啊?”池惜年呆住。
这是什么问题?
这不就是其中一种可能性嘛?
把有坏心思又不能直接处理掉的人放到自己眼皮子底下监视,在必要时候将计就计,本就是一种不错的谋略呀。
既然是个好办法,她为什么不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