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向将军复命。”
“你真不是慕飞卿?”
“不是!”
“就算不是,我也不许你走!”白思绮忽然伸手,紧紧地抓住了他的胳膊,态度强硬无比,“回床上去!伤好之前,绝不许乱动!”
“我是死士,只服从将军的命令!”银鹰眸色一寒。
白思绮无所畏惧地看着他:“将军有命令你去死吗?”
“没……有。”
“那不就结了?大夫说了,你的伤必须休
养两个月,期间再不能进行任何剧烈的运动,所以,你哪儿也不计去,只能回床上躺着!”
银鹰定定地看着她,下垂的手臂慢慢抬起,指尖微动,却终究没有出手,而是妥协地转过身子,慢慢挪回床边,重新躺下。
“把药喝了!”白思绮端起柜上已经冷掉的药汤,僵硬地递到他面前,银鹰看也不看,接过药汤骨碌碌灌下,然后重重地将碗放回柜子上。
房间里骤然安静下来,只有两人若有若无的呼吸声。
“你……能再让我看看吗?”白思绮迟疑着,终是鼓足勇气,喃喃开口。
银鹰不回答,只是用那双冰寒刺骨的眸子,漠然地白了她一眼。
白思绮抿唇:“我只是……很想他,太想他……就再,让我看看你的脸,行么?”
“我不是他!”银鹰再次重申,带着几分咬牙切齿。
“我知道我知道,”白思绮连连点头,“我只是睹容思人,你就算安慰我一下,行不行?我真的好担心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担心过!”
银鹰的心重重往下一沉--难不成,她察觉到了什么?--如果不是感应到慕飞卿出事,他也不会分神,以致于中了锡达的飞箭,弄得重伤不支。
自从掩护白思绮离开之后,锡达便死死地缠着他,大有不将他除去绝不罢手之态,他不欲缠斗,佯败逃走,却不想那家伙却在背后放了一记冷箭,也
恰在那时,他感觉到远在数顼梁的慕飞卿,出了意外,然后--
收回思绪,看着眼前这眸光哀恳的女子,银鹰心中竟掠过一丝陌生的酸楚--他这一生,从未有过任何感情,尤其是自己的感情,那么这丝酸楚--是来源于他?
一瞬间,银鹰怒恨盈胸,几乎想一掌把眼前这女人劈死--她和那个人缠杂不清也就罢了,干嘛还要拖自己下水?难道自己这一辈子,还不够凄惨不够悲凉么?
“你怎么了?”一只温热的手掌,忽然附上他颤抖的胳膊,“是不是伤口又痛了?”
怔怔地望着她水一般的眸子,先前的狂怒竟奇迹地湮灭了,只剩满怀的空虚。
抬起手,他自己揭开了那张冰冷的面具,用别人的脸,面对她渐至热切的目光。
“怎么会不是呢?”白思绮忍不住落指于他的眉间,细细地描摩着那熟悉无比的容颜--这分明就是他啊,可为什么这个男人,却口口声声地否认呢?
不,他不是!
那双熟悉的眼眸里,没有一丝情绪,只是冷,如同万里雪原一样的冷,仿佛亘古冰封的深渊,死寂、幽沉,没有一丝生命的气息。
她不喜欢。
很不喜欢。
尤其是,这是她所熟悉的眸子,更见不得里面的淡漠、疏离、无视。
若说初见时,她对这样的眼神是嗤之以鼻,那么现在,再面对这样的眼神,她简直就是--怒火丛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