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要发布皇榜,传胪唱名排定位次。
刚到五更天,简直就被有司官员叫起来,拉到金殿候着。
简直没打算睡懒觉,可起这么早还是无法适应,不禁哈欠连天。
身为皇上钦点的状元,自然要被列在前排首位。这位置实在是扎眼,乃至简直都不敢拿手捂嘴,怕动作太大引人侧目。
然而,你脖子一梗一梗的,双肩还不时微微耸动。这里站着的,可都是正想打哈欠的考生,又能瞒得过谁?
简直平时打哈欠,从来都是无拘无束的。这份超自然再掺入一份扭捏,变得似乎更具感染力,几乎带动了所有在场的考生。
一个个都大张着嘴,从心底往外哈出睡意,可又不敢捂嘴伸懒腰。整体动作无法顺利完成,只得将劲儿都集中转移到,唯一享受着自由的脸部,于是面目狰狞的吓人。
此时,天边仅放出微亮,夜色尚未褪尽。从殿上放眼望去,仿佛看见台阶下,一片群魔正在显形。
皇上就要上殿,大总管太监张公公先露面。一见这阵势,扭头回身到后面拦住了皇上,担心惊了驾。
皇上也是个好奇心极重之人,扒拉开张公公,悄悄观瞧外面的状况,脸色立马儿变得铁青,“这些就是朕未来的股肱之臣么?真是太没规矩嘞。”
张公公赶紧找来官员问责,说是准状元带头打哈欠传染的。
皇上开始有些懊悔昨日的冲动,这简直实在另类,确实与状元形象不太沾边儿。可是昨日在殿上,已把话说出去了。总不能因为一个哈欠,就临时将状元换了吧。心中虽然十分不爽,也只能忍下。
张公公大喝一声,“皇上驾到!”
太监独有的尖锐嗓音,瞬间划破皇城的黎明,将所有人惊得一激灵,顿时睡意全无。
皇上很满意。平日不喜的娘娘腔,此刻竟然发挥出这般妙用。心说不知谁发明的太监这岗位,一专多能真的好使。
考官宣读名次,简直正式成为状元,领所有上榜进士拜谢皇恩。
一系列仪式走完,皇上将简直留下来问话,“爱卿脸色不佳,莫非昨夜没有休息好?”
简直听出了话音儿。虽然不知道皇上因何不快,却明白必须赶紧找辙,“微臣念及圣恩,担心德不配位。于是不胜惶恐,乃至夜不能寐。”
皇上忍不住语带讥讽,“爱卿哈欠不断,原来倒是朕的原因,要不要朕给你赔个不是。”
简直听出了这语气中的锋利,想要尽快改善气氛,只能拿祈雨说事,希望可以转移皇上的注意力,“只怪我,太想报答皇上的知遇之恩。所谓心动不如行动,微臣连夜苦修,终于习成祈雨之术。”
皇上果然立马儿高兴了起来,再也顾不上找茬儿,“择日不如撞日,正好今儿朕有些空闲,也去钦天监转上一圈,亲自给爱卿助阵。”
简直没料到皇上这般心急,“皇上刚赐微臣跨马游街,估摸这一番下来,再行祈雨就过于仓促了,不如改到明天或后天。”
皇上有主意,“不妨事,游街正好顺路,直接就去了钦天监。”
简直想起吕不为的话,知道今天是推不掉了,只好说,“施展祈雨之术,需要助手在旁,并准备一些用品。”
皇上看来是铁了心的,“你先去游街。一应配备,朕派人去筹办,定会满足你的要求。”
简直只得接旨,“微臣的助手唤作吕不为,正候在宫外。有关安排事宜,皇上可派人咨询他。”
出了皇宫,简直将殿上对话的大致内容,告知了吕不为。
吕不为似乎早有预料,大咧咧地让简直放心,尽管去享受状元郎游街的风光。
这时,有司官员及榜眼探花,都已候了一阵子。见简直出来,当下启动了游街仪式。
简直披红戴花,骑上了一头青鬃马,走在队伍的最前面。
本就天然潇洒的英姿,这阵子又透出一股子威武之气。再有状元名号加持,将金榜题名时的得意人生,体现得淋漓尽致。
榜眼和探花在其后也骑马跟随,用相形见绌一词描述,绝对恰如其分。
一行队伍,沿京城主干道缓缓而行,引发无数民众围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