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层楼,尽是身着各家武馆不同款式护具的年轻汉子,手中提着各式兵器,虎视眈眈。
文搏站在原地,突然笑了。
“翁师傅,不说些什么?”他突然开口,惊得早就呆愣在原地的翁师傅不知如何作答。
倒是邹容,神经质的在一旁宴席上端起一杯酒,放在楼道仅有两指宽的栏杆上,说道:“没法温酒了,还请文师傅见谅。”
“好。”文搏不多说,手里棍子斜指前方,已然出手。
当先正是两个站在楼道护住下楼口子的年轻汉子,他们手里各拿一根比枣木杆短上一尺的齐眉棍,见着文搏悍然出手,心中一跳,便一左一右各自挺棍直刺,打向文搏两肋。
“噼!啪!”两声,两名汉子喉咙里“嗬嗬”作响,身上护具毫发无损,此刻他们捂着脖子倒在地上痛苦难熬,手里棍子早已滚落一边。
又有一人见着文搏转瞬清空下楼的阻碍,不声不响冲着文搏背后摸来,手里一根三节棍握持后两段,前端如月华辉耀横落文搏背脊。
文搏好似背后长着眼睛,看也不看身后动静,身子却无风自动,枣木杆子早就从他肩头递出。
“砰!”连人带三节棍,偷袭的弟子倒飞出去两三米远,胸口鳞甲甲片凹陷下去一大截,口吐鲜血满面惊恐。
如果没有这护甲,光是挨上这一下胸腹之间骨骼全都要稀烂——可令他最畏惧的是直到倒地都没看清这招怎么打中自己的,因为文搏这时候才回过身。
“回马枪。”谢馆主低声道出端倪,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滴落,他开始怀疑一同做下的决定是否正确了。
当有人动手,局势其实已经不受控制,文搏打倒三人后气势愈发高涨,手里一条枣木杆子舞动起来犹如疯虎,却守得水泼不进。
明明三楼已经站满了武馆全身护具的弟子,明明这些弟子前赴后继将文搏周边围得水泄不通。
可是坐在宴席边的馆主们已经坐不下去了,他们不得不站起身子,因为不断从围着文搏的圈子边跌落、飞出,将原本两桌还算完整的宴席打得支离破碎。
至于各处摆放的盆栽,精雕细琢的栏杆,花团锦簇的木窗,更是惨不忍睹,在一头猛兽的肆虐下被撞的稀碎。
片刻功夫,人群缓缓后退,当中一人把棍子拖在地上,披着一件夹克,走到了楼梯唯一完好的栏杆边,端起了邹容放上的一杯酒。
“有点烈,不敢多喝。”说完,文搏将酒抿了一口,放回原处,下了楼。
“杀!”二楼,传来了激烈的打斗声呼喊声。
三楼,谢馆主为首的一群人额头上汗水不停滴落,明明紫竹林的通风良好,微风从四处轻拂,可他们汗水怎么都止不住。
“拦得住吗?”有人问到。
“拦不住也得拦!”谢勇咬牙,片刻后又像是泄了气一样说道:“至少,得让人看出我们拦了!”
很快,他们的担忧不用继续,因为一直探头往外望的翁师傅“噔噔噔”的跑了回来,对着邹容低声道:“在外头了!”
谁在外头?!
谢勇强自按捺住探头观望的想法,冷汗淋漓的扯过条凳子,看向邹容说道:“邹馆主,这一局咱们愿赌服输,还望您大人大量。”
一直看似成竹在胸的邹容却摇摇头,瞥了一眼窗外,说道:“这一局还没到结算的时候,有一位大庄家刚到呢。”
其他人尚且不知道邹容何意,
但是以谢馆主为首的几人面色剧变,想起了津门武馆当中,今天有一位没到!
文搏不知道上头在聊些什么,他只觉得有些无趣。
那种感觉就像是听说村里有人请吃席,于是他饿了三天三夜,跋涉过千山万水,终于到了开席的村口。
结果等待他的只是一碗稀粥和一杯清水。
这不仅没能让文搏饱腹,反而令他胸中的饥饿感快要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