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等帝驾浩浩荡荡到了昭华宫时候,里头已黑灯瞎火,只有个小太监心惊胆战的候着。“给皇上请安。”
谢慕的双眼如深渊,王云的心沉到了谷底。喜怒不辨的声音自头顶落下。“贵妃呢。”
“娘、娘娘她……”王云只恨自己长了嘴能说话,支支吾吾:“我们娘娘她身子不适,已休息了。”
谢慕似笑非笑,压得王云不敢抬头。“身子不适?”
“是。”
王云搬出早早想好的说辞,谨小慎微的说,“许是染了风寒。”
墨允瞧出几分异常,心头暗暗惊了惊。这贵妃娘娘,未免太恃宠而骄了。谢慕明知他所言不实,还要明知故问:“可请了太医?”
当然没有。一请,这一戳就破的谎言岂不就露馅了?王云替自己捏了把冷汗,语调倒还四平八稳:“回皇上,娘娘想早些歇着,明日再请。”
他越说,越是漏洞百出。嫔妃侍寝会有事先通知,可魏姝紧闭宫门将人拒之门外,明眼人都知是明知故犯。谢慕心中一片清明。“皇上。”
墨允见机行事,赶紧道:“可要进去瞧瞧?”
王云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好在谢慕半晌无言后道的是:“罢了,让你们娘娘好好休息。”
“奴才遵命。”
他的心稳稳当当的落回了胸口。白日的事历历在目,可谢慕的确不曾想她竟敢闹脾气。真是越发胆大包天了。他负手在身后,原路折回了养心殿。这一夜不必再提心吊胆,魏姝一觉起来神清气爽,重整旗鼓要去慈宁宫。玉环不乐意的嘟嘟囔囔:“娘娘何必再去碰一鼻子灰?”
魏姝也想在昭华宫乐得清闲。可有些事是身不由己的。“若我再不去,后宫人的口水都能把我淹死。”
她扼腕叹息,认命道:“对了,再拿一盒珍珠膏。”
也算孝敬孝敬她老人家。出乎意料的是,魏姝这次竟进了慈宁宫。太后衣冠整齐端坐正殿,枯老的面容上布满病态,眼也不抬:“今日不知吹的什么风,竟让贵妃登门拜访。”
这是责怪她多日不来?魏姝对太后的脸皮叹为观止,不无尊敬的解释:“听闻太后娘娘凤体不安,臣妾才不敢打扰。”
太后哼笑一声。她正因顾卿鱼出宫而心气不顺,没个好脸色:“哀家还以为,是哀家该去昭华宫请安呢。”
“太后娘娘何出此言?”
“你不知?”
太后冷冽的不答反问,“后宫嫔妃日日来慈宁宫侍疾,唯独贵妃是例外。”
魏姝实在佩服她倒打一耙的本事。不过争这口舌之快有害无益,她从善如流的认错:“在嫔妾的错,近来身子不适,怕染了病气给太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