骇已极,自己卖主求荣之事,为何这少年知情。paopaow此时不愕寻思,急撤腰中蛇骨软鞭,身形疾望右挪五尺,猛抖右腕,一式“巨蟒翻江”挥出,亮起鞭影漫天,呼啸破空。
瘦小汉子忽感肩头为五只钢钩深嵌入肉,痛极神昏,不禁张口噑得一声,蛇骨软鞭松指坠地。
只听少年冷笑道:“郑弼,你还是乖乖听命吧,此非昔比,少爷不与高元亮相提并论,仁慈失眼,少爷问一句,你就答一句,照实说出,不然你须受那搜阴蚀骨之刑,任谁也救不了你。”
郑弼不禁胆飞魂落,色如死灰,额上冒出豆大冷汗,涔涔落下。
无论郑弼如何狠毒狡窄,也不能不惜命要紧,颤声道:“大侠要问何事?”
沈谦冷笑道:“黑煞总坛设在何处?”
郑弼眼珠一转,答道:“匡令主自占了高元亮地盘后,在这富春江边山中设下七八处秘密桩舵,帮中无人详知,就是少令主也不知,何况郑弼,依郑弼猜想,大概是设在五泄山中。”
沈谦大暍道:“你实在不知么?”
郑弼道:“大侠纵然杀死郑弼,也是枉然。”
沈谦哼了一声道:“华山武当衡山三派掌门你可知他们囚在何处么?”
郑弼肩痛如折,咬牙答道:“不知。”
沈谦沉吟一刻,目光森冷道:“好吧!你乃卖主求荣之辈,匡九思也不见得器重你,帮中重要机密自然你不能於闻,你引我们进入黑煞禁地便无你之事了?”
郑弼心中一喜,恶计顿生,忙道:“郑弼遵命就是。”
沈谦冷笑道:“你别以为我等自投罗网,少爷先点上你的三处阴穴,你若心存鬼蜮,一个对时之后,就是你遭报之日。”
郑弼顿感后胸飞落了三指,腹中不迭连声叫苦,继而转念道:“头落在他们手上,迟早也难免一死,常言无毒不丈夫,引他们自投绝境,南天一凶窦无咎武功浩瀚渊博,旷代卓绝,这独门点穴他必有解法,只要不误一个对时以上,何患不能全命。”
意念一决,答道:“郑弼怎敢,两位请紧随身后就是。”
沈谦松却五指,郑弼头前领路,迳望河岸芦苇中奔行而去。
正当夏日,芦苇深绿繁滋,长可及人,甚难发觉其中有人行走。
沈谦发现芦苇丛中有人行留下痕迹,纤纤莲足,目光陡露欢愉之色,不言而知栾仙子母女及罗凝碧田银儿是由此处进入黑煞重地了,不禁亦喜亦忧。
三人鱼贯拂叶穿行。
一刻时分过去,郑弼忽从怀中取出一只细小铜管鸣鸣吹了两下收起,回面笑道:“两位休要见疑,由此进入便是黑煞门中禁地,这铜管是黑煞门中讯号,吹起便知是本门弟兄,无需现身查问,否则途中阻截重重。”
沈谦冷笑道:“我也不怕你在我面前弄鬼,你自不惜死则无话可说,不信你就试试凝运真气流注少阳胆经,是否有异。”
郑弼面色一惊道:“天大胆子,郑弼也不敢妄生异心。”
说着,暗吸了一口真气,果觉少阳胆经附近五处穴道一阵飞麻奇酸,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忙道:“两位请随我来!”
大步迈开,疾行了数十步,便闻得潺潺水声入耳。
郑弼两手拨开了芦苇,眼前现出一片河流,水道纵横,芦渚满处,异常隐蔽,水流注向富春江,但富春江被芦苇遮住视线不能睹及。
只见郑弼前行数步,已临近水面,忽伸手从左侧芦丛中拖出一条小舟,目注沈谦道:“乘舟上溯七八里,登岸由乌鸦嘴登山便至,两位请上舟吧!”
沈谦不知郑弼究竟耍了什么心肠,此刻已是义无反顾之余地,冷笑一声,与卢俊昂然登舟。
郑弼跨入舟中,两手抡浆逆流而上。
沈谦只觉愈上溯,河岸愈窄。
两岸现出峭壁,这峭壁如刃,乌黑如堑,逼束河面,渐渐仰面只见一线青天,但水流仍然浅缓。
郑弼不时取出铜管打出鸣鸣信号,峭壁上亦答覆哨音,卢俊心情惴惴不安,可是沈谦却神态悠闲,似若无所事,显盼自如。
舟傍一块崖嘴停下,崖高百丈,形似乌鸦尖喙下垂,寸草不生,色泽褐黑。
登崖循天梯石径而上,形势奇险,游目四巡,只见岭脉上绵亘起伏,草树密翳,滴绿拥翠。
三人首尾衔接登山崖顶,路侧忽掠出四个持刀黑衣大汉,一面部微麻大汉喝道:“郑武师,这两位是谁?”
郑弼哦了一声道:“这两位是令主至友,来此拜望令主。”
说时打一眼色,因为郑弼立在前面,背向沈卢二人,不虞两人发觉。
麻面大汉不禁一怔,心已知就里,遂微笑道:“既是如此,郑武师请吧!”
郑弼逊谢了一声后,便迈开大步前行,所行之处俱是羊肠小径,夹道藤树虬结,密翳蔽天。
走了不久,眼前豁然开朗,只见是一片疎疎茫茫的梨林,植在一广场土坪上,累累梨实结满枝头,香味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