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赟这段时间的小日子过得甚是惬意,他爹跟换了个人似的,再也不对他横眉冷眼,简直变成了孩子奴,他也跟换了个人似的,从小煮厨、小保姆变成了小少爷。
他实在想不通,爹这九十度大转弯的变化是从哪里来,他考虑了很久,唯一不同的就是当时他是和石可妹妹坐在一起,难道石可妹妹是他的福星,他越想越感觉自己所猜所想错不了。为什么呢,因为在这之前,他也和别的小朋友同框过,可没有一次爹有如此大的变化,唯独和石可妹妹在一起爹变了。
魏赟多了大量玩耍的时间,渐渐的,魏赟小脸上有了这个年纪的小孩该有童真笑容。他心里感激小福星,没事就去找石可玩,石可也愿意跟魏赟亲近。
魏赟在石可的心里挺高大上的,小哥哥有文化,会写那么多的字,不像她,就会背几首诗和写一些常用字。
两人在一起玩的时候,常做的游戏就是猜字,这个猜字不是猜字谜,是两人背靠背在土地上用木棍刻出字,然后附上一层土,再交换位置,把上面的浮土除去,顺着刻好的沟槽摸索出这是个什么字。当然,这个游戏做下来,石可错多对少,但是但凡遇到错字,魏赟会一遍一遍的教给她。
刚开始的时候,是四个小孩子一起玩,慢慢的,急性子的赵雨不愿意了,他嫌这个游戏呕粘人,费脑子,哪有跑跑跳跳来得畅快,也就玩了几次就窜的不见了人影。
赵晨倒是愿意跟两人玩,但他跟两人玩不一块去,他人小,会的字不多,猜的更慢,经常是他还没猜出来呢,魏赟已经和妹妹一起靠着两个小脑袋在学习新字了。
赵晨有种被孤立的感觉,经常是可怜巴巴的站在一边看魏赟和石可互动。次数多了,赵晨不高兴了,明明是我妹妹,干嘛你每次来的都要霸占着,等魏赟再来找兄妹几个玩的时候,赵晨就嘟着小嘴使脸色。
都是小孩子,察言观色的功夫还不到家,大家伙都忽略了小豆丁的心情,唯有做母亲的严思勤,感觉到小儿子不高兴,问道:“二晨,你咋了,嘴头子上都能栓头驴了。”
赵晨甚是委屈,他伸着小胳膊圈住严思勤的脖子,将脑袋埋在娘的颈弯:“娘,那是我妹妹。”
严思勤瞅瞅正嘻嘻哈哈笑闹的小朋友:“对呀!”
顺着母亲的目光,赵晨瞅过去,真刺眼,当下气得腿一扑腾:“娘,我妹妹不是魏哥哥的妹妹。”
“哦~”严思勤明白了,小儿子这是吃醋了,这小子才多大,还不到4周岁,这都学会吃醋了?
严思勤忍俊不禁,捏捏赵晨的小鼻子:“你个臭小子。”
娘不帮我!赵晨眼泪包眼圈,泫然欲泣的小模样让严思勤很是心疼。
自己家的宝贝蛋要哭了,做母亲的可舍不得,她抱着赵晨走到魏赟和石可的中间:“魏赟,你们带着弟弟一起玩啊。”
有人给撑腰,赵晨气势很足,他从严思勤怀里挣脱下来,走到石可身边,拉住石可的小手,盯着魏赟宣告所有权:“是我妹妹。”
魏赟被赵晨的表现弄的一头雾水:是呀,我也没说过不是你妹妹呀。
赵晨小脸往旁边一扭,一扬,鼻子里重重“哼!”了一声。
魏赟和石可都不知道赵晨这突如其来的小脾气是为哪般,两人不明所以的对视一眼。
严思勤只感觉好笑,她蹲下身子,左手拉住魏赟,右手拽着石可:“走,婶带你们到小山岗子上捡鸡蛋去。”
“噢---,捡鸡蛋去喽!”石可欢呼一声,牵着赵晨的小手就去拿篮子。
石可最喜欢去捡鸡蛋了,碧草从中,母鸡们不一定要在哪里做窝,这感觉像是寻宝,每找到一个窝,都会让人振奋,再从窝里摸到鸡蛋,那满满的成就喜悦充盈在整个胸腔。
石可与赵晨蹦蹦跳跳的手牵手走在最前面,严思勤牵着魏赟跟在后面,四人沿着羊肠小道,往山坡上爬。
小山不大,充其量也就算的一个超大型杂石包。
山上面没有一颗树,遍布的都是荒草和荆棘。冬天,草木干枯,萋黄一片,禽类以草籽为食。一到春暖花开万物复苏之际,山岗子上面热闹了,山花野草争先斗艳,紫色的地丁花,黄色的蒲公英,白色的苦菜花,还有各种颜色的死不了花更是开得姹紫嫣红。冬眠的昆虫睡醒了,纷纷爬到地面,勤劳的小蜜蜂早已开始工作,采食万花从中的蜜糖,蝴蝶翩翩起舞,更是为美丽的小山增添一份靓色。从这时候开始,鸡族们有口福了,整天价的流连在山岗子上面,一直呆到夜幕降临,要不是怕荒郊野地被黄鼠狼子拉走当晚餐,这些鸡估计连家都不想回。
赵良生家离的小山最近,出得家门右转不消一分钟,人已站在山脚下,沾了近水楼台先得月的福,小山成了家里的后花园,更是家养鸡的游乐场,每天只要一打开鸡圈们,二三十只鸡扑扇着翅膀,撒开两根细长腿,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转眼间就能不见了踪影。
对于小山岗子,赵晨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母鸡们在哪里坐窝更是记得清清楚楚,他牵着石可直接就奔第一个鸡窝而去。挺大的一片绿草地,一从茂盛的黑麦草中间,一只母鸡正静静的卧在窝中,轻轻的拨开遮挡视线的草枝,母鸡被突然出现的两个小人儿给吓了一跳,它扑棱了一下翅膀,不安的挪了挪,圆溜溜的小眼睛闪了几闪,待看清是两个小主人后,才又继续安心的蹲在那里。
石可“嘘”了一声,拉着赵晨后退几步:“小哥,等鸡下完这个蛋再来这里,咱先去别的窝找。”
“嗯,妹妹跟我来。”他家的鸡在哪里坐窝他知道的一清二楚,三人跟在他后面听他的指挥,他说去哪里,几人就去哪里,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捡了半篮子。小孩子的脸就是六月天,雨来的快,天晴的也快,还没多长时间呢,赵晨就把自己闹脾气的事忘的一干二净,叽叽喳喳的与魏赟和石可二人玩闹在一起。
捡完鸡蛋,严思勤没有立即带孩子们下山,而是在山坡上找了一片背阴的地带,直接坐在草地上,掐了一大把的野花,编成一个大花环,戴在了石可的脑袋上。
嗯,真俊!严思勤歪着头,欣赏着小闺女的容貌,闺女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闪着纯净透明的光,因为刚刚跑跳过,小嘴唇粉嘟嘟、水润润的,就是这个皮肤……,唉!严思勤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还能白不。
饶是严思勤把石可包裹的严严实实,还是没有抵挡住石可皮猴的本性,大草帽嫌碍事早就扔了,天热,在石可的抗议下,长袍马褂也早就换成了短袖短裤,整天跟着赵雨、赵晨在打谷场上疯跑,一个夏收过来,本就不白的石可更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