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盖薄雪的平原上。
一匹白马轻装驰骋,飞奔而过,雪泥飞溅,踏出一个个小坑,露出泥里萌芽的嫩草。
张著在马上伏低身子,一支铁箭从他的鬓角旁擦过,带走一丝皮肉。
他本意引开敌军为去报信的王伍争取示警时间,但他未料到身后这支胡骑并不是一般的乌桓人。
箭矢飞过,发出一声声尖锐的厉啸。
他们所用的不是胡人惯用的简陋骨头箭头,而是精铁锋矢。
身后之胡人似有意戏弄他们,时而从他们身边疾驰掠过,时而远远跟随。
仿佛猫捉老鼠一般,戏谑游猎,炫耀高超的射术。
张著年轻的脸上闪过一丝怒意。
身畔跟随的骑士越来越少。
胯下的白马已经精疲力竭,在他的催动下,奋力扬蹄,口唇边上全是白沫。
尽管军中优质饲料将养半月,让它十分健壮,精力充沛。
但是长时间的全力奔跑也让这匹马儿已经到达了极限。
对不起了,老伙计。
只是还不能停。
张著心疼的抚摸着汗津津的马颈,身体狼狈的摇晃了一下。
还需要为王伍,为回去襄关报信的信使争取时间。
猎物疲惫而顽强的奔逃,才能引发猎手的兴趣。
张著看了看四周,不知不觉间,一队人马已经只余他一人。
而此时,身后的猎手也似乎失去了继续追逐的兴致。
一根两端坠着石头的绊马索贴地飞来。
缠住了白马奔跑的后蹄。
这是胡骑惯用的抛索手法。
白马被绊失蹄。
连同着马背上的张著一同往前飞出,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张著本能的团身护住要害,卸力在地上滚了几圈。
那匹精疲力尽的白马双蹄尽折,倒在地上再无声息。
来不及喘息,胸口翻滚阵阵腥甜,张著翻身而起,顾不得擦拭一头一脸的血,拔出腰侧悬挂的缳首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