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还景一边轻笑着,一边俯身。他如愿地伸手折了一枝芍药,递到宁妍旎面前,“我先前说,有话想同长公主说。”
余还景的神色开始变得有些认真,让宁妍旎的手心不由地攥紧了起来。
她想劝他别说出来。
但余还景的眸光还是那般的熠熠明亮,“长公主,吾想赠尔以芍药,盼春时,携尔同,望尔愿。”
春日的风很轻,吹不走一个男子对其心仪女子的衷肠表露。
但余还景的话说完之后,宁妍旎耳边便似轰鸣响,连拂过的风都让她有些心凉难抑。
她知他的心意,但她不是他的良配,那些话,终究是要在今天说出来的。
宁妍旎看着余还景手中的那枝芍药,不敢再去看余还景的神情。
她轻声地回着他,“余公子,我也说过,我有话想予你说。”
遍野的草芽都跟着余还景一同点了点头,让她慢慢地说,他都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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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应该也快回来了?”磁沉的声音从书卷里发出。
杭实听了宁子韫的这句问话,下意识先转头过去,看了眼外面的日头。
刚用过午膳不到一刻,宁子韫坐在案前,就又问起了上午问过的话。
这会才日中,太阳正当空照着。大好日色,正是玩得兴起的时候,离回来肯定是还有些时辰的。
“主子不必担心,碧鹫台那边已经按主子的吩咐,都安排妥当了。到了时辰,长公主就会回来的。”杭实老实巴交地说着。
其实现在宁子韫已将手上的事都处理完了,大可以跟着一起过去的,至少比宁子韫现在坐在这案前瞎等着好。
杭实看着宁子韫手上那卷书,半响都没翻过页去。
杭实低声劝了句,“现在的时辰尚早,不如我去让人安排下。主子现在过去碧鹫台,既能一起踏了青,晚些时候还能接长公主一道回宫来。”
而且还能平和下与宁妍旎的关系,杭实是这样想的。
但是宁子韫面色淡淡,他很清楚,“若是我去了,估计只是会扫了她的兴。”
宁子韫将手中的书卷翻过了页。
端着茶水的宫人窥得殿内这沉寂的气氛,手下托着的紫檀盘更是稳了些。
轻轻将热茶搁置在书案上,宫人便想退到殿外。
“站住。”宁子韫的声音却沉沉地传来。
宫人准备后退的动作一顿,当即就定住了脚,不敢再动,宫人踌躇地问着,“陛下,还有何吩咐。”
宁子韫站了起来,声音不明地命令着,“把你的手伸出来。”
闻言,宫人也不敢迟疑,他还拿着托盘的手未松,便伸了出去。
宫人的手背上结着密密麻麻的痂,暗褐色的旧日伤口正在慢慢痊愈,只是现在还留着痕在手背上。
刚才他奉上茶的时候,宁子韫余光敏利地便看到了他这双布落满痕的手。
宫人也意识到了什么,以为自己的手背污了君上的眼,霎那有些紧张地俯首,“陛下——”
这宫人先前是在掖庭局里的,因为言德殿的宫人换了一拨,人手少了些。他日常无劣迹,勤勉憨实,所以这几日才调了他过来言德殿这边奉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