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7閾两日后,队伍顺利进入了碎葉城。算算日子,距离唐少主体内的剧毒发作,已经不足三天。。。刘生派出的斥候队一无所获,没有探知到有效的信息,只能赶回去复命:突厥人的队伍没有异样,直奔碎葉城而去。期间,马车上的人未曾露面,想必是吃喝拉撒都在车上。。。刘生无奈,只能飞鸽传书,“如实”向比唐西早两天到达碎葉城的刘琨山汇报:父王离营两日后,有一支突厥队伍破城而出,带着某人,疑似霍长青,也赶往了碎葉城。但刘生有所不知的是,驰勒可汗对城池的信息封锁很严密,为此专门养了一群猎杀信鸽的雄鹰,每日盘旋在碎葉城上空,遇见飞禽便会袭杀。以至于,刘生的信息并没有传到刘琨山的手中。霍锋的易容之术可谓出神入化,即便是身为谷主的霍长青也是叹为观止。他亲手为唐西二人伪装,常人万难察觉得到,即便是近距离接触。入城以后,阿鲁克沁将两人安排在一处驿站之中,自己则亲自进入王宫面见驰勒可汗。一得到消息的驰勒兴奋过望,听到是当代药王亲自前来,马上就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甚至摆驾到宫门口迎接。唐少主打算自己入宫,唐三彩则打着收集药材的名义,在城中暗中联络商会的暗桩。两人分工合作,缜密无间。宫门口。驰勒喜上眉梢,在他看来,药王出手,自己的女儿已经是治愈了一半,便免去了唐西的跪拜之礼。进入王宫主殿,驰勒准备了很盛大的欢迎仪式,有西域美食,歌舞陪伴。席开十数位,刘琨山赫然在列,还有西突厥的一众重臣。唐西以霍长青的面容出现,令刘琨山大感惊讶。药王在此,那么他想以霍芊秋为妲雅治病的预谋,便已难实施。霍芊秋的医术都是霍长青教会的,霍长青既然在此,还有她什么事?换言之,刘琨山的计划很可能会落空。于是,锐利的眼神盯在唐少主的身上,像是恨不得将他撕碎。唐西学着霍长青“老者”的姿态走进大殿,虽然已经尽量学得微妙微俏,但毕竟如此巨大的年龄差距,还是让刘琨山在他的步态中发现了一丝端倪。再加上,此前唐西有过易容夺取龟兹城的“前科”,令刘琨山思而痛定,疑心四起。以至于,当唐西入座之后,他便暗暗笃定霍长青的身份有假。但碍于如今的场面,也不好即时发作。坐定之后。唐西望着面前案上摆着的一大盆烤全羊,大咽口水,这西域美食可比路上的风干牛肉要美味百倍,喷香流油的肉上还插着一柄小餐刀。驰勒可汗心情大好,拍手下令,让几名歌姬上殿跳舞,而后举杯开口道:“本汗敬大周药王一杯,药王能不劳辛苦,远来为我的公主治病,实在是万分感谢。来,痛饮!”
唐西不胜酒力,但也仍是一副坦然受之的样子,一饮而尽:“大汗不必忙着感谢,老夫还未见过公主,不知症状,还不敢妄下定论。若是学艺不精,未能如大汗所愿,岂非受之有愧?”
驰勒却是连连摆手:“药王无需自谦,你医术冠绝天下,岂有你治不好的病?莫要过度谦虚,来,本汗再敬你一杯。”
西域的酒很烈,两杯下肚,唐少主已然有些脸红。这时,刘琨山却是伺机开口道:“霍谷主怎会到此?本王此前多次邀请你前来,你都婉言拒绝。为何突然变卦,莫非有什么企图?”
一听刘琨山这话,主位上的驰勒也是脸色微妙,望向了唐西,似乎也在等一个回复。唐少主微微一笑:“这就要问问刘王爷了。你数次拉拢老夫不得,便怀恨在心。抓了老夫的爱女,企图威胁于我。对与不对?而老夫此次自愿前来,有两个原因。”
“第一是受了唐大帅的嘱咐,为妲雅公主治病,并与驰勒可汗交好。第二,便是求驰勒可汗看在老夫为妲雅公主治病的份上,让刘王爷放了我的爱女,秋儿。”
闻言,刘琨山眼中却是闪过一丝寒光。他暗中拉拢药王谷多年,对谷中重要人物的习性都了如指掌。霍长青对手下的独女,从来都是称之为“芊芊”,或者芊儿,而不是“秋儿”。这在药王谷中,是众人皆知的。不会有假,也不会有例外。眼前此人却是叫“秋儿”?那么,必然是身份假冒的。刘琨山冷笑,当即戳穿道:“你不是霍长青!霍长青不会叫他膝下的独女,秋儿。而是唤之芊芊,这在药王谷中无人不知。且,药王潜心医药多年,从不沾酒水,你却连饮几杯。。。”“说,你到底是何人?为何假冒药王,企图蒙骗可汗,意欲何为?”
驰勒听了这话,举杯的手僵在空中,眼神不善地盯着唐西。唐西心中一震,霍长青的这点习惯,他倒是始料未及,被刘琨山抓住了“痛脚”。他微微思虑,不出几秒,便笑道:“老夫之女,爱怎么称呼不行?习惯之举,不可改吗?就因为老夫临时改了称呼,王爷就笃定老夫身份是假?”
“驰勒可汗乃是高原的雄鹰,盛情难却之下,老夫破例喝酒,有何不可?医药之事,老夫才是行家,谁说潜心医药就不能喝酒?大汗的酒乃是绝世佳酿,老夫控制不住,想喝又怎么样?”
唐少主一番反驳,字字针对,既是变相吹捧了驰勒,又挫败了刘琨山的“疑点”。刘琨山微微一愣,冷哼:“莫要伶牙俐齿,你就是把天说穿了,也难以掩饰。”
说着,刘琨山面向驰勒,又道:“大汗,此子身份有假,乃是易容而来。只需剥去他脸上的人皮面具,便可拆穿其身份。”
驰勒的脸色变冷:“药王,可有此事?刘王爷此言当真?你若敢欺瞒本汗,定要你凌迟而死,扔到大漠中喂秃鹰。”
唐西默叹了一声,随即演技上线,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抬手望着天花板,忧郁无奈之色:“大帅,老夫有负你重托啊。他们居然怀疑我的身份,还要我当众剥去脸皮。此等乃奇耻大辱,老夫万难忍受,唯有以死自证清白。”
“只不过,老夫一旦身死,妲雅公主之病,必然药石无灵。老夫有负你和圣上的重托啊。。。老夫,去也!”
说完,便一副愤然赴死的样子,就往大殿的柱子撞去,想要一头撞死。这是一招险棋,唐少主脸上的人皮一旦揭掉,驰勒必然发难,莫说营救李潇潇等人,恐怕连他自己也活不成。所以,只能从旁勾起驰勒的爱女之心,并以死自证。赌一把!赌驰勒不会轻易相信刘琨山的话,并及时出手阻止,那么就还有转圜的余地。果然!驰勒并没有完全相信刘琨山的一面之词,出声让侍卫阻止了唐西,并说道:“药王稍安勿躁,本汗也不是不相信你。但保险起见,你还是自证身份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