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后的夜晚,天上下起了漂泊大雨。
带着一股浓浓的酸味,刺鼻的程度几乎无法在外站人,萧弈权本想派一些人出去清理各个地方火山灰,也作罢了。
人们在地宫里取暖。
此时的大都,外面空荡恍若一座鬼城,而在地宫的长明灯里,所有子民早已相处成了一家人。
为了互相勉励,他们作伴成团,各自拿出拿手的活技,抚琴,奏乐。
灾后的人们脸上洋溢淡淡的笑容,姑娘们在当中起舞,所有人共同唱着北凉流传已久的歌谣。
这样的场面,让人无法忘怀。
南渔靠坐在一个角落里,凝着四周嬉笑坚强的人,一双眼眸被长明灯映照宛若星辰,那些民间歌谣中有些她儿时也有记忆,曾在太傅府中唱过。
她张了唇,跟随他们基调,轻轻和着。
这时有民众起哄,瞧她也会唱,让她单独唱一首给众人听,南渔连连摆手,笑着说她不会。
她面露羞涩,地宫太大了,除了大都的百姓外还有之前朝中的各人,她若是在他们面前唱歌,那也太丢人了。
她推拒了,转身去找她阿娘。
还未走近,便让她看到一段奇景。
可真的是奇景。
小姑娘允儿手拿着一方干净帕子,就坐在她阿娘身边,似在讲什么趣事,逗得她阿娘笑开了眉眼。
允儿手也没闲着,在帮阿娘擦手。
再往边上看,萧弈权破天荒来到这边,也同小女孩一样坐着,他侧着面容,满意看着一老一小两人。
南渔心中说不出感觉,只是被震惊了。
她提了裙角走过去,眸光盯着他看,问:“你想做什么?”
萧弈权抬眼,面色无温。
这时,她阿娘听到她动静,柔和道:“囡儿来了,方才靖王殿下在同娘说话,讲了一些过去的事,想起来,真是令人感慨。”
南渔可不如她阿娘那么好被糊弄,她凝了眼允儿,又问:“那她呢?”
“姐姐,阿奶喜欢我。”
允儿道了一句,阿娘疼爱地抚上允儿头,笑:“是啊,虽然阿奶看不见,但是允儿好乖,有你陪在身边,阿奶什么病都没了。”
南渔心中打鼓,总觉得这就是萧弈权的圈套。
她再次凝了眼他,“你跟我过来。”
她将他叫走。
两人隔绝众人,来到一处稍微安静的地方,她冷道:“你与那个孩子怎么回事?”
萧弈权装着糊涂,透过她看向后面小姑娘与她母亲相处融洽,缓缓道:“瞧她可怜,娘娘不是说她父母都死了吗?”
“嗯,然后呢。”
“本王知道要为人之父这事需慢慢来,便找了个孩子试一试,娘娘,收她做为义女,也可给您增加子民中的威信。”
南渔讶了讶。
为他这些话。
在她印象中,萧弈权是绝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他对待孩子何时有过耐性,所以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他要转性了?
她紧抿了唇角,试图看穿他。
他反而一身坦荡,道:“经此一事,本王是真的想弥补暄儿些什么。”
“这丫头年岁与暄儿相当,便当有个玩伴,娘娘觉得呢?”
她被说的心角一动。
将视线移开,“靖王可不用如此,暄儿的事我也没想让你负责。”
“娘娘,臣毕竟是他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