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离他最近的时刻,顾清淮的呼吸落在她发顶,隔着那层短袖的棉质布料,她甚至能听见他的心跳。
在西南的夜空下,在他故乡的土地上。
她被喜欢的人抱着,自私地希望山路没有尽头。
可是今天的顾清淮好凶。
所以她又想,还是短一点好了,她不想让他为难。
温柔如他,深山老林,遇到受伤的小姑娘,不管是钟意还是北风,估计都没有区别。
他抱她,不是给钟意的专属待遇,而是给一个受伤的女孩子的待遇。
所以,在能看到学校那栋楼的时候,钟意就松开顾清淮的脖颈:“放我下来吧,谢谢你呀。”
声音是委屈的,也是酸涩的,分不清是因为受伤,还是因为他冷冷淡淡的态度。
魏寒远远看到她,快步迎出来。
“怎么打你电话你都不接了?”他焦急问道,看见钟意的手肘和膝盖,“受伤了?严不严重?”
钟意笑笑:“手机没电了,就是摔了一跤,没有什么的。”
现在倒是不可怜了,乖巧懂事,像个大人。
顾清淮轻轻扬眉,嘴角有些想要弯起,被他面无表情抿回去。
到底是医生,魏寒去找常备药箱,钟意在院子里的小凳子上坐下来。
她仰起脸看高高大大站在自己面前的人:“你累不累呀?”
顾清淮:“还好。”
“你一直不回来,可是把我们担心坏了,电话也不接,”几个同事给钟意热了饭菜,端过来,又看到她身边沉默不语的大帅哥,不着痕迹多打量几眼,“这位是?”
钟意差点脱口而出“是我喜欢的大美人”。
她抿了抿嘴巴,含蓄道:“是我的房东,我们刚好遇见。”
同事意味深长冲着钟意眨眨眼,脸上写着:就只是房东?
钟意小脸一红,说明所有问题,她们笑嘻嘻走开,不忘回头给她做个加油的手势。
魏寒拿了药箱来,想给她上药。
钟意摆摆手:“我自己可以的!”
魏寒看着渗出运动裤的血迹,蹙眉,钟意语气轻快:“多大点儿事。”
魏寒还想说些什么,一直站在钟意身边不说话的年轻男人,直接在她面前蹲下来。
那人来时穿的外套披在钟意身上,身上是白色短袖黑色运动长裤,肩宽却清瘦,手臂有清晰的肌肉线条。
身上冷淡肃穆的气质,像军人,又或者是警察。
魏寒嘴唇动了动,想要拿走顾清淮手里的棉签,不得不以身份说事儿:“我是医生,我来。”
顾清淮撩起眼皮,视线冷淡,那瞳孔明明是浅色的,此时却黑森森的。
原来,跟陌生人在一起的顾清淮是这样的吗?冷着脸好吓人啊……
毫无技术含量的上药,钟意不想给人添麻烦:“魏医生,我自己来就好,你早点休息吧!”
等魏寒走开,顾清淮拿棉签沾了碘酒,钟意心脏发紧,他要帮自己吗?
他的手真漂亮,手指细直、关节干净没有突出,简直是手控福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