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突然指着前方,只见一个斥候匆匆冲到洪启身边说了几句,洪启立刻勒住马头,示意全军停止前进。
上官不达脸色一肃,眯着眼睛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事态,一边对管家说道:“肯定是出事了,机灵点,要是事情不对咱们就跑。”
“跑?往哪跑?”
“哎,不管往哪跑,跑得一时算一时吧。”
就在上官不达战战兢兢的时候,洪启三人也是面无人色。
“什么?前面发现了南朝主力?”
洪启颤抖着再次确认。
斥候咬牙道:“正是,全是骑兵正向岭东方向前进,大约有一两万人。”
洪启手指一抖,问张北江道:“我们距离岭东城还有多远。”
张北江愣愣道:“大概……大概不到15里了……”
“也就是说,南朝主力已经先我们一步赶到了岭东,如果大军真在岭东城等咱们,那……”
洪启说不下去,回头望向张北江和田忠,二人如何不明白他的意思?
如果大军还在岭东城,那就一定会被堵个正着,十有逃不掉全军覆没的命运,这是最差最差的情况,没有之一。
二人脸色瞬间煞白,如遭雷殛。
不知过了多久,田忠第一个打破了沉默。
他叹惜一声,底喝道:“洪将军,张将军,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咱们走吧。”
二人茫然地望着他:“走,走到哪里去?”
田忠沉声道:“当然是岭东城。”
“你疯了,岭东城下便是南朝主力,咱们去送死吗?”
张北江回过神来,怒斥田忠。
田忠却是冷哼一声道:“如果北武卫主力真被堵在岭东全军覆没,那便是咱们拖延的那三日害了全军,我等唯有战死沙场以谢其罪,否则你们有何面目面对我北武卫五万英魂?!”
“这……”
张北江一时语塞,他也被刚刚那个消息惊得心神大乱,说什么都觉得不对。
“对了,去岭东,咱们去岭东!”
洪启突然大喝一声,脸上的茫然之色一扫而空。
张北江怒道:“他疯了,你也疯了?”
洪启摇了摇头:“我没疯,这是唯一的机会,咱们和大军里应外合,突出重围的唯一机会!”
张北江大张着嘴,说不出话来,这个计划实在太疯狂了,经过数百里转战,自己这三千人马已经疲惫不堪,大军主力一定也好不了多少,里应外合击败南朝主力的几率无限接近于零,但就像洪启说的那样,这是绝境之中唯一的机会。
此时的岭东已是岌岌可危,钟庆渊率领的南朝追兵的确以惊人的速度神兵天降,杀到了岭东城下,没有任何停顿,立刻发起进攻。
这个时候,虽然北武卫的大部分主力都已经退进了流青山,可城头上负责断后的白虎营还没有下来,北城门也没来得及关,岭东城和北武卫到来时一样,像个一丝不挂的新娘,任人采摘。
更糟糕的是,北武卫走得不够远,只要南朝大军弃马进山,不需一刻钟就能抓住北武卫的尾巴,而北武卫因为是分批进山,队伍拖得老长,又丢弃了大部分武器装备,正是最最脆弱的时候,根本没有任何抵抗的余地。
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北武卫逃了大半个南朝,最终还是功亏一篑,在最后一刻被钟庆渊追了上来!
刘异和梅闯站在山口,看着如潮水一般涌来的南朝大军,心中一片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