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首词,一首出尘,一首入世,一首宛若飘飘仙人,一首犹如阵前勇将,风格意境完全迥异。
以词观人,无论是用词还是意境,都无法看出乃是一人所作,可偏偏又的确出自一人之手。”
说着,栖霞公主突然苦笑一声,眼波流转之中似是有些异常的神采。
“所以我才会说看不透他啊,那个徐锐,究竟是个冷眼笑看苍生的孤傲之人,还是个胸怀天下的热血少年呢?”
听着栖霞公主自相矛盾的感慨,绿竹似懂非懂地皱起了眉头,有心想要再问什么,却见公主竟然已经望着明月出了神,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
就在此时,一个小黄门突然慌慌张张地冲了进来,“啪”的一声,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栖霞公主回过神来,诧异地问道“小安子,你怎么来了?”
小黄门抬起头,哭腔道“殿下,您快去看看吧,圣上正发脾气呢,谁劝都不听,南书房的东西都快被砸光了!”
栖霞公主悚然一惊,起身道“是谁惹父皇发这么大火?”
小黄门摇了摇头“奴婢不知,您快去看看吧。”
栖霞公主脸色一变,略一犹豫,点头道“好,我这就过去,你快起来吧。”
说着,她已经披上一件大氅,推开宫门,急匆匆地朝南书房走去。
小黄门爬起身来,脸上一丝愧疚之色一闪而逝,亦步亦趋地跟着栖霞公主跑出寝宫。
南书房内,宏威皇帝静静坐在龙椅之上暗自出神,手指下意识地敲在龙案上,发出规律的“哒哒”声。
突然,宫门发出“吱呀”的声音,被人缓缓推开,栖霞公主娉娉婷婷地走了进来。
宏威皇帝回过神来,见来的是栖霞公主,冷漠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青梧,这么晚了,你还没有将息?”
栖霞公主朝皇帝款款行礼,眼睛在南书房内一扫,心中忽然生出一丝怪异的感觉。
偌大的南书房里没有一个宫娥、宦官,除了一本奏折被摔在地上之外,也没有小安子说的那些被砸碎的器物。
她熟知皇帝的脾性,知道他此刻定然正在生气,却没有像小安子说得那样发火,可小安子为什么,又怎么会有胆子骗自己?
栖霞公主忽然抬头,正好迎上宏威皇帝的目光,那冰冷的目光中除了愠怒,竟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似是期盼,似是羞恼。
她心中那丝奇怪的感觉愈加明显,却又想不通究竟哪里不对劲。
栖霞公主定了定神,走近几步,拾起地上那本奏折,是一份锦衣卫的密奏。
按理说这种公文她是不能砰的,可父皇没有开口阻拦,那便是让她看的。
她打开密奏,朝上面匆匆一扫,顿时秀怒交加,斥道“堂堂朝廷大员,竟然成群结队行此下流之事,成何体统?还有锦衣卫,竟连这等污秽之事也敢送给父皇,当真该杀!”
宏威皇帝冷笑一声,摆摆手道“我朝虽明令禁止官员出入欢场,但国朝风气开明,上到风雅之士,下到兵勇走卒皆以风流自诩,锦衣卫也不过是按着职责,如实禀报罢了。
其实这些本是小节,朕可以睁只眼,闭只眼,可令朕气愤的是那小子!
朕给他出了道题,他可倒好,不但视而不见,反而成天惹是生非,不务正业,大闹长兴道场也就算了,现在又搞出一个什么‘回春丹’!真是……真是……真是岂有此理!”
说着,宏威皇帝怒不可遏,狠狠一拍桌子。
又是徐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