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坏夫妻和睦,拆散姻缘的事,是万万做不得的。
即便这人是小娘子的亲兄长,林清玉也不松口,任兰轩好说歹说。
眼看着台上花魁的表演到了尾声,老鸨依着惯例,亲自带着人为众人发放纸笔。
这是快要到花魁出题环节了,兰轩眉目间不由急切,只得告诉林清玉,他不是为了寻欢作乐,而是想通过花魁结交些权贵,“妹夫,我不想一辈子卖糕点,一辈子被人踩在脚下……”
兰轩抬手,重重捶打在自己的瘸腿上,眼眶里隐忍着浓烈恨意,原本高大温润顶天立地的兄长此刻看起来说不出的阴冷可怕,这似乎才是从边疆回来后的真正的他……
林清玉心里五味杂陈,“好。”
“多谢妹夫,”兰轩笑了,拿起老鸨丢在桌子上的纸笔,眼里透着势在必得的冷光。
也不知小娘子是否知道她的兄长变了……
林清玉凝望着手中的白纸,脑海里有一个念头划过,小娘子她是否也会有这般阴暗吓人的一面?
那似永恒不变的温婉……会不会也是伪装自己的面具?
林清玉只记得小娘子唯一情绪崩溃是在上一世知道她死的时候……
心忽然疼了起来,林清玉捂着胸口,缓缓抬眸去看兰轩,她想知道闺中的小娘子是怎样的?是不是无忧无虑明艳似火的花儿……
“脸色怎么这么苍白?”兰轩已经恢复正常,看着她眼中些许关心,“妹夫,你可是身子不适?”
林清玉摇头,被这么一打岔,不知怎的就没了去问的勇气。
“卿儿说你身体不好,如今看来确实没错了,等下你回去好好休息吧,让卿儿做些好吃的给你补补身体……”
兰轩絮絮叨叨说了一通,再回头往台上瞧的时候,花魁的表演已经结束了。
离得远些,看不清脸,林清玉只瞧见台上身姿妖娆的花魁一身红纱,露出雪玉凝脂般的大片春光,羞得她连忙低头,不敢再看。
兰轩哈哈笑了起来,“难不成妹夫你以前从未来过这种地方?”
便是他这种在父亲严加管教下修身养性的人,也会隔上十天半个月来一趟,着实想不到世间还有男子一次也没来过这种地方。
看到林清玉点头,他稍有错愕,“还真没来过啊?”
“满屋子乌烟瘴气,有什么好稀罕的?”
林清玉环视了四周,发现不知何时许多人怀里已经抱着衣衫半解的女子了,略有些难堪低下头,“兄长,等答完题我先便回去了。”
兰轩想到自己把涉世未深的妹夫带到这种地方,八成要惹妹妹不悦了,“行,往后便不带你来了。”
一阵急促的锣鼓声响起,台下的人不由安静下来,便连楼上也有不少雅间里探出人头观望。
老鸨提着裙子,满面笑容上台,“诸位,我们云妩姑娘的考验开始了,云妩姑娘为防大家厌倦,这次变个花样,请大家在一炷香内即兴写下诗词,数量优先者胜出……”
话音落,台下顿时唉声叹气起来,云妩小姐哪是换花样玩?
分明是提高难度了,诗词那是随随便便就能写出来的?若无灵感,三两天都写不出一首好词,这一炷香时间,当真是愁人,刘举人抬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问张举人,“这真是……要赶上科举了,张兄可有把握?”
“随便写写便是,云妩小姐既然要求我等数量取胜,想必即便不是上乘之作也不会在意。”张举人安抚道。
“但愿如此。”
兰轩心里也有些没底,看向林清玉,林清玉点点头,“兄长放心。”
花魁并未指定要写什么,在林清玉看来还是很容易的,她前世里困于病榻,受当时心境影响作了不少诗词,回忆三四首便提笔写在纸上,此时一炷香不过燃烧了四分之一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