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拨了回去,听着电话里正在接通的嘟声既不符合呼吸,也不符合心跳的节奏,不上不下卡得人难受。
突然,熟悉的女声代替了这个声音。
蒲夏,杨宁冷漠果断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你给我发的消息什么意思。
她清了清嗓子,但声音依旧很低,。。。。。。我不想参加什么自主招生考试,毕业了也不想回上海。
这是蒲夏第一次对杨宁明确用了不字,电话另一端的杨宁一时也没说出话来。
安静的两端像在较劲。
最终还是杨宁打破了沉默,你是不是在那边喜欢上什么人了。
蒲夏原本做好的心理建设瞬间崩盘,惊慌瞬间袭上,她努力地稳住急促的呼吸,但声音依旧止不住地轻微颤抖,没有。
然而杨宁并不听她毫无说服力的回答,自说自话道,不管你喜欢的是谁,现在有多喜欢,都不值得你做出影响自己未来的决定。况且,在那个穷乡僻壤,你怎么可能认识什么合适的人。听我的话,回家才是正确的选择。
那里不是我的家。
怎么不是你的家?
你和爸爸离婚时,已经放弃我了。爸爸去世的时候,你也没有要我。其实,我们只有血缘关系,你的家并不是我的家。
蒲夏原本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对杨宁说出这些话,因为她知道这些残酷的事实一旦明明白白地说出来,杨宁和她就无法再自欺欺人,她们之间疏远的事实将无处遮掩。
你是在怪我吗!杨宁声音难得地有些波动,当时和蒲明离婚时,我在气头上,他把我当傻子一样欺骗!这对我来说就是耻辱!
所以我作为你耻辱的证明,你根本不想看到我对吧,蒲夏打断了她,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能理解。
不是,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当时真的太生气了,杨宁语速有些快,急切地解释道,但不是对你,你是我的女儿,这是不争的事实。
蒲夏没有说话,杨宁第一次在她的沉默中感到了不适应。
至于半年前,夏夏你知道的,蒲明和我离婚时,分走了很多财产,如果最终都是给你的,我觉得也能接受,但他还有个私生子!杨宁的声音拔高,声线波动着,我不会让蒲明的野种得到我一分钱的!
蒲夏听到她这么说谢生,内心也燃起了无名火,上一辈人的过错为什么总要波及到他们身上!
是她和谢生让他们在一起了吗?
还是她和谢生让他们欺骗、结婚、离婚、出轨、彼此怨恨了吗?
你说的人是我的哥哥!
杨宁听到蒲夏的话,声音瞬间冷了下来,你在说什么。
你说的人,是我的哥哥,蒲夏坚定地又重复一遍,妈妈,不管第一次还是第二次,不管你在气头上还是极度冷静地计算利益得失,你从来没有先考虑过我的感受。
这次算我求你,尊重一次我的想法,我不想回去了,我想留在
嘟、嘟
未等蒲夏说完对面已经挂断了。
蒲夏看着手机画面,心里顿时涌起一股无力感。
她缩回床上,将脸埋在枕头里,才发现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