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过头顶后,冲着那监斩官及其周围的府兵高喊道:“锦衣卫指挥使思言之大人在此,谁敢放肆。”
上面的监斩官及其府兵都愣住了,宁一见那监斩官连屁股都没有挪动一下,双眸沁着森寒之意:“指挥使乃陛下钦封的三品大院,你一地方五品官,居然无动于衷,真是好大的派头。”
监斩官这才回过神来,赶忙拎起官袍,站起身,快步上前,冲着思言之深深的作揖,“下官不知道指挥使大人亲临,一时惊诧,这才失了分寸,请大人恕罪。”
“大周新律有明确的规定,死刑犯不得堵其口耳,遮其双目,为何凤翔府却行如此悖逆之事?可知我大周律法森严,任何人不得逆法而行?”
“这,这……”监斩官低垂的眼珠子飞快的转动,额头渗出冷汗,却不知道该如何答复。
他难道要说,这些都是不肯招供的硬骨头?
明明想在今天将这些硬骨头都给砍了,之前也得到消息,锦衣卫大概还有两日才能抵达凤翔府,谁知道居然就提前了呢。
“宁一,让人给他们撤掉口塞和蒙眼。”
“是,大人!”
宁一带人上前,将几十人堵在口中的布团和蒙眼布取下来,那些人第一时间就冲着思言之高喊“冤枉”。
监斩官一看,顿时如芒在背,赶忙道:“大人切莫听着群刁民胡搅蛮缠,他们的罪名确凿,个个都是该死之人呐。”
“既然证据确凿,他们为何还齐声喊冤?”思言之眉目淡漠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大周新律规定,疑罪从无,只要没有确凿的证据,一缕不得收监,更不得刑讯逼供,如今凤翔府居然将这群喊冤之人,直接斩首,要知道日后上面派人下来查出你们是渎职王法,罔顾人命,可是要杀头的。”
“……”监斩官两股颤颤,不知道该说什么。
思言之轻哼一声,“莫要一位这里是南离开国皇后的出生地,就以为朝廷会对你们宽容以待,若是打着这样的心思,恐怕你们会死的更快。要知道,现在是大周王朝,而非南离,连宣帝都能随意灭之,你一个南离开国皇后故土,又算个什么?”
“想活命,就要遵守大周的规矩,否则,我送你去见南离旧主。”
“大人,下官不敢,下官惶恐,下官,下官……”
思言之没有理会跪倒在地的监斩官,吩咐宁一道:“将这些人暂押牢中,朝廷派人过来之后会重新审理,有罪的定罪,无罪的释放。”
“是!”
周围围观的百姓见状,不少人纷纷跪地叩呼万岁。
这里面就有“死刑犯”的亲属,他们心里明知道自己的亲人是冤枉的,可是凤翔知府却一意孤行,甚至屈打成招,丝毫不顾当地百姓的死活。
如今朝廷派来了一位青天大老爷,他们肯定不会就此作罢。
前后不过三五日的时间,又一位知府落马,贪污的数目倒是比不得上一位,可是却也罪名累累,臭名昭著。
思言之已经对接下来的知府不抱希望了,南离地方官都是这等货色,居然还有人吹捧宣帝是盛世明君,简直厚颜无耻。
进入十一月,大周各处都已经开始降雪,有大有小。
而大周边境,此时更是风雪漫天,甚至早已经铺了厚厚的一层。
戍边大营里,有人给姚将军送来了一封家书。
姚慧芳打开来看了看,信是长子姚琮写的,说是今年他就不会边关了,等到明年春暖花开的时候,再带着家里人一块来这边住上个一年半载的。
信中还说,陛下准许将军府的人离开京城,所以年姨娘说,她准备明年去边关陪陪他。
这封信可是让姚将军乐坏了,同时也有些傻眼。
自古以来,但凡是戍边大将的,亲眷都需要留在京城,美其名曰是保护,实则就是人质。
这不成文的规矩,如今在很多人看来都已经习惯了。
姚慧芳之前常年戍守边关,很少回京,最长的时候三四年都看不到家里的小娘皮,想那肯定是想的,甚至能想的发疯,但是没办法。
如今好了,明年就能见到,甚至还能在这里朱上个一年半载,他寻思着过来住完夏天,等秋天再让那小娘皮回京,毕竟边关的气候可真不是正常人能待得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