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座显然已经废弃的田庄,田地里荒草凄凄,狐兔阶下坐,老鸹镇中堂,农舍的房屋东倒西歪,多数已经没有了屋顶。
众人推门进来时,一只狐狸正躺在院中石磙上晒太阳。
“哥,你带我来这干嘛。”公府兰的脸上写满了疑惑。
按公府函的说法现在京城里有些麻烦,要将她暂时安置在城外,但公府家的农庄多不可数,哪里不能藏身,非要到这里与狐狸为伍?
“兰儿,你不要怪我。”
公府函出手如电,一举制住了公府兰,两个侍从手脚麻利地将她捆在了廊柱上。
“大哥,为什么要这样,我做错了什么?”
“兰儿,你什么都没有错,你只是错生在了我们公府家。”
公府函说罢怜惜地望了妹妹一眼,狠心离开。
他的侍从也随之离去,只留下两名蒙面武士。
一把闪亮的弯刀压在公府兰的喉咙上,公府兰已经满脸是泪:
“我左右也走不了,你可否告诉我,为何要杀我?”
蒙面人一愣,缓缓收回刀子,哼了一声道:“你不知自己是个孽种?”
公府兰惨笑道:“将死之人,你又何必侮辱我。”
蒙面人眸中闪烁着寒光,森然说道:“很抱歉,我不该侮辱一位金枝玉叶。但你的确是个孽种,你并非郡王骨肉,你是王妃不检点而诞下的孽种,你的存在会让整个王府蒙羞。”
公府兰睁大了眼睛,泪水簌簌滚落,她激动地大叫道:“你胡说,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要见父王!我要见母妃!”
蒙面人道:“若无郡王军令吾辈怎敢伤害王妃的爱女?对不住了,兰公子。”
公府兰已经泪流满面,她死死地盯着蒙面人,死死地盯着他手中一寸寸欺近的刀子。
万千的怨念既然阻挡不了死神的临近,她倒不如显得坦然一些,她放弃了一切无所谓的挣扎,索性将眼睛一闭,静候那最后一刻的到来。
但刀迟迟没有割破她的喉咙,公府兰再次睁开眼时,眼前是一张熟悉的面孔,苏浪,他的身边是一个看着有几分眼熟的男装女子。
那女子撬开她的牙关,喂了她一颗药丸,公府兰咳嗽两声缓过劲来,浑身颤抖的肌肉一时却无法平复。
苏浪解开绳索扶她坐下,说道:“你什么都不要问,现在跟着这位林姑娘立即离开神京城,以后是否回来,她会提供意见供你参考。”
公府兰望着那女子:“你是林白露,林重进的女公子。”
得到肯定的答案后,公府兰面无表情地问:“你打算带我去哪?”
林白露回道:“林州。”
“真不愧是林家。你们打算利用我做什么?”
“你是明诚太子的骨血,我们打算利用你威胁朝廷,不知这个答复你可满意。”
公府兰凄苦地一声笑:“我让你们失望了,我是个女儿身,没有太多的利用价值。”
她又望了眼苏浪,眸中透着怨恨:“你们是同伙?”
苏浪道:“我和你才是同病相怜,他们同样不肯放过我。你不要多想,她不会害你。”
公府兰望向林白露:“那我就要成为你的累赘了。”
“所以,你路上一定要听我的话,不要让我太为难。”
“那是一定,我已经是个死人了。”
把公府兰交给林白露,苏浪也有许多的不得已,公府兰是明诚太子骨肉的这个秘密连林白露都知道,想来也瞒不过太上皇独孤赢牀和皇帝独孤赢韧,只因她是个女子,不会对独孤氏父子构成直接威胁,故而一直相安无事,而今这桩成年往事被一股神秘力量翻了出来,这势必会引发一连串的动荡,世上烦心的事已经很多了,他感到了累更充满了失落和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