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道州已经出兵葫芦岭,海州那边也应该有所动作了,苏浪和司空百岁又马不停蹄地赶回海州城。海州城里现在气氛十分诡异,宵禁异常严格。一打听才知道海州大总管乌行俱身体有恙,不能视事,现在军政大权皆操控在孟良弼一个人的手里。
孟良弼虽是乌家两代家长的重要谋臣,毕竟是个外人,威望也不高,不能服众,许多将领转而拥戴牢中的乌保贞。
察觉到危险的苗头,孟良弼联合乌邨越加强了城内警戒,一时人心惶惶,竟闹到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地步。
司空百岁惊道:“乌保贞被灵类侵蚀,成了灵帝的奴仆,他们竟然不知道?”
苏浪道:“这种事传扬出去,毕竟于家族声望有损,料必是乌行俱隐瞒了真相。”
司空百岁道:“这就叫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当初若是一刀杀了他,或将真相公之于众,就不会有这种事发生了。”
苏浪也觉得奇怪,以乌行俱的睿智,怎么会让事情走到这一步。难道说这里面有什么阴谋?
孟良弼这些日子不敢回家里睡,海州局势闹到这步田地,他如临如履,虽感心力交瘁,却也只能咬牙苦撑而不敢有丝毫泄劲,否则稍有不慎,非但海州局势不可收拾,便是他自己也在劫难逃。
而且按照游戏规则,一旦他倒下去,他的家人、族人、亲故都将无一幸免。
又是三天三夜不曾解衣,孟良弼刚刚坐着打了个盹儿,忽然警醒过来,却见苏浪正坐在他的对面,悠然地喝着茶。
他悚然一惊,转身要喊卫士,却看到了司空百岁那张笑眯眯的大长脸。
“别看了,这里就我们俩,怎么,孟相不欢迎我们?”
孟良弼尴尬地露出笑脸。
“乌行俱究竟得了什么病?”
孟良弼笑脸消失,叹息了一声,二话不说,起身领二人往后宅去,穿过一座花园,进入一座戒备森严的小院。院里有乌家的几个长辈守护,见了苏浪和司空百岁都面带警惕之色,孟良弼代为引荐后,众人方松了一口。一个自称是乌家族长的老人握着苏浪的手,老泪纵横,连声哀叹天要亡乌家。
尽管喷洒了香水,燃烧了檀香,但屋里一股恶臭依然熏人。
乌行俱手脚被绑在床头,腰间也箍着一条铁链,他面色苍白,唯眼睛赤红,咧嘴嘶吼时,牙齿尖锐瘆人。
望见苏浪和司空百岁,乌行俱厉声大叫道:“你哄我敲掉满嘴牙,转脸又背着我喜欢阿难,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你还我牙来,还我牙来!”司空百岁呲牙回敬道:“老子满嘴好牙,谁偷你的牙来?”乌行俱白眼一翻,却又幽幽一叹:“我早说过男人全没一个真心的,你们全不信我,落得此下场又怨得谁来……”
忽然就浅吟低唱起来。
司空百岁倒吸了一口气,问左右:“怎么会这样?”
连问两声,众人却是无言以对。
苏浪将人唤出,仔细询问乌行俱生病前后,眉头一蹙,令将看守乌保贞的卫士叫来,先让孟良弼赦免其罪,这才问道:“戚夫人去见她儿子,有何异常举动。”卫士已知事泄,只得如实答道:“那日夫人她带了一个少年女子去,说大公子膝下无子,一旦身故这一脉便绝后了。她要让这女子与大公子春风一度,为这一脉留个后。我们觉得她也甚是可怜,又拿了她的钱,便答应了下来。”
“此后又怎样了?”
“我们开了门,她就带着那女子进去了。”
“她带着那女子进去了……”司空百岁抠着鼻子略加思忖,忽然叫道:“惨绝人寰啊!这帮畜生真不是人,太不是人了。”
一众人却是懵懵懂懂,灵族当然不是人了,这有什么好激动的。
苏浪对孟良弼道:“事情出在戚夫人身上,请将她带过来。”
孟良弼道:“他们把她看的很紧,想带她来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