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之今儿早早的就起了,因今儿是大年三十儿,白天就该贴对子,准备好晚上家宴的食材和物件儿,叶赫氏自个儿怕是忙不过来,遂让宛之在旁边帮衬着。宛之因还小,所以就看着他们贴对子,贴些窗花儿之类的小事儿,叶赫氏则一会儿安排人搬东西,又得时常看着大厨房准备的菜,还得顾着收拾出守岁用的东西,忙的不可开交。刚准备坐着好好的喝盏热茶,就不停的有丫鬟婆子进来问事情,真真片刻都不得闲。
虽说忙些,但到了下午府里已是布置的喜气洋洋,张灯结彩的了。因今儿晚上是除夕,需得守岁,所以叶赫氏又让宛之好好的再睡一会子,省的晚上嚷嚷着困,又该睡死过去了,怕是不吉利。宛之也知道家里的规矩,家里历来对过年郑重相待,也就乖乖的睡去了。
约摸一个半时辰后,碎玉就在床边儿轻轻的唤着宛之,宛之本也不困,也实在睡不实,所以起来的动作到快。碎玉早就命人备好了热汤让宛之沐浴,又找出近来才做好了大红对襟儿白狐毛的旗装——这原是佟家的风俗,到除夕之夜必要换身儿新做的衣服,也取辞旧岁,迎新朝之意。
宛之沐浴更衣后,带着一干丫鬟婆子就到了阿玛额娘那里。阿玛额娘此时正在说笑,就见着宛之穿着一身儿大红的衣裳进了来,更称的她眉目如花,肌肤似雪,远远瞧去袅袅婷婷,走时衣角微动,真可谓是步步生莲了。
叶赫氏看着欢喜,忙说道:“乖孩子,快到额娘这儿
来,这身儿衣裳做的好,穿着新鲜又喜庆,你穿上显得更好了,快让额娘好好瞧瞧。”
宛之听了这话,也是笑着答应着:“额娘急什么,这是天天儿的都见着我呢,怎么倒像是想的跟什么似的。再者,我人长得水灵,衣服自然也就显得喜庆,说起来倒是我的功劳了。”
叶赫氏听了这话笑道:“你这孩子,惯会夸自己的,也不知是像了谁。”说完若有若无的瞟了宛之阿玛一眼。
宛之的阿玛岂有看不见之理,也笑道:“你这般瞅着我做什么,我可是老实忠厚的很呢,当年可是有名的直脾气,断不会像这丫头这般鬼灵精怪的。”
叶赫氏脸上似笑非笑道:“别人不知你的脾气,难道我也不知吗?你这话倒是能骗的了别人却瞒不过我,你还是乖乖认了吧。”
宛之的阿玛瞧了瞧宛之,说道:“你倒是在孩子面前给我留些颜面罢,好歹我也是一家之主,今儿又是除夕,就饶了我这回吧,娘子?”
叶赫氏听了笑骂道:“果真是没个正形儿,一个堂堂七尺男儿天天嘴里说的都是些什么,一会儿定要多罚你喝两杯才是。”
宛之听着他们说话倒觉得有趣,听了这话倒也跟着笑起来。三人说笑一阵子也是该到了准备晚上家宴菜式的时候儿了,叶赫氏每逢此时必要亲自紧紧的看着下人们做了才好,所以也就带着王嬷嬷等人款款而去。
宛之见着额娘走了,拉着阿玛的手就撒娇道:“阿玛,好阿玛,额娘自己倒忙去了
,留了我们在这里倒无趣的很,不如阿玛带着我去放几个炮仗吧,我一年只能玩儿这一回,心里惦记的很呢。”
她阿玛听了,笑道:“你瞧着文文静静的,偏最喜欢做这些男孩子的事儿。去外面放炮仗有什么好,再不小心伤了你,你额娘可就不能轻饶了我了,再者外头这样冷,何苦去挨那冻?”
宛之听了小嘴儿一扁,说道:“阿玛就只顾着额娘,宛儿一年也只能玩儿这一次,须得尽兴了才是呢。再者我现下只远远的瞧着他们放,等到天大黑了,我再亲自陪着阿玛额娘放。”
宛之的阿玛略显无奈的摇着头说的:“你这丫头,偏长了一副可怜见儿的模样,去就去吧,只是半个时辰咱们就回。”
宛之听着阿玛答应了,还哪管什么时辰了,连忙拉着阿玛就走。到了外头,已有几个小厮把要放的炮仗备好了,就一溜的摆在雪地里,红灿灿的映着雪,更觉新鲜。
宛之素来喜欢这震天响,只是她倒是打小儿便有个毛病,一听着巨响儿,眼睛便眨个不停。宛之的阿玛见她一边高声笑嚷着一边还不停的猛眨着眼睛,模样更是惹人笑了。一会儿又要不停的冲过去,非要亲自放了几个才舒服。她阿玛哪敢放她去,只是一味的拦着,生怕她又鲁莽了闹出什么事故。待到炮仗放完了,她阿玛的心才落了回去,又慢慢的牵着她回屋去了。
身后大红炮仗纸碎落了一地,应着白皑皑的雪,偶尔寒风吹过,竟像是冬日里簇簇红梅,隐隐的暗香浮动,更添好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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