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朝上官吏奏报,目前已在京城五城外各处施粥,但仍有许多灾民排一天队也领不上,饥民人数远远大于施粥的量,且有更多人涌入京城,灾民数量还在不断增加。
众人听了消息都心里一沉,这可不太妙啊!康熙听了朝堂官员的奏报,急令直隶顺天就地征粮,又命人去附近粮仓调粮,让几位大臣留下待命,就退了朝。
情况该怎么处理康熙心里已有腹稿,但他也打算趁此机会历练一下阿哥们,因此下朝后便叫他们留下一起参详。
殿内一片安静,诸位皇子都是低眉敛目沉静思索的模样,脑子转的飞快,在心念电转间衡量利弊,思考处理方法和得失。
消息灵通些,诸如直郡王,太子,四、八这样的,早些日子就听说了苗头,时刻关注着。现在果真灾民流入京城,心中是有腹稿的,可谁知事态变化的极快,灾民人数竟然远超估计。
若人数不多又有钱有粮,那这事就好办,简直是白捡的功劳。可现在钱粮都不够,人数还在增加……
该如何解决?谁来解决?
这就变成个棘手的差事,干得好了是应该的。可要处理得不好,激起民愤,那出不出大乱子不好说,但背锅是一定的。
当然每年各部赈灾都是做惯了的,自然也有一套的赈济灾民,以工代赈的法子。大清这么大,灾害自然也多,哪年一点灾害都没有才叫奇怪了。
若是流民不往京城走,也没有各位皇子什么事,朝廷下令,当地府衙开仓救济灾民就是了。可那两府官员真是贪得无厌,粮仓竟然亏空如此多,导致灾民不得已背井离乡来到京城。这事就直接逼到眼前了!
近几日皇上把几位阿哥爷都叫来旁听,这会又单独留下详谈,意思肯定是要选人去携理参与一下。
但哪个愿意接这个烫手山芋?皇城脚下一切要□□,若是一个处理不好,灾民生了乱,是不是得要军队来镇压?可真用军队,那这名声也别要了。
但想要处理好又何其难,人数这么多,朝廷调来再多粮也不够填这个窟窿的。
因此不管平时多么活跃的,这时都恨不得自己是个隐形人,不要被皇阿玛注意到才好。
直郡王看向太子,这些年太子参与政事最多,又是大清正儿八经的储君,这事他不管谁管?自个从来都是与军队更熟悉,最多帮着同行维护秩序也就是了。
八阿哥胤禩倒是想站出来表现一把,这事虽然不好做,但好歹也是个正经差事,开始得先担在身上,才能让皇阿玛看到他的本事。可看着直郡王的神色,就乖乖把嘴闭上了。
大哥明显想让太子这派的人来干这个苦差事,自己可不能在这个时候拉他的后腿。为了一个苦差事,让大哥心生不快,划不来。
太子心里也犯了难,这事吃力不讨好是其一,户部的银粮调拨的够不够是其二。这几年战事频发,皇阿玛又刚免了几省的赋税,南巡,西巡刚过,花了不少银子,再加上过了一个年,户部空着呢。
周边粮仓虽能调粮,但也难填饱这么多张嘴,更何况粮还未调来的这几天怎么办?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若是灾民都走到京城边了,却还大批饿死人,定会出乱子的!
如何做才好?
老倒没什么压力,有直郡王和太子在前面呢。他也看向太子,这事可算是个文职的活,太子接了自己就不必上了。见到太子沉吟不语,又冲胤禛挤眉弄眼,那眼神明明白白写着:没见到太子正为难着吗?你作为太子的跟班,还不赶快出来为太子分忧?
胤禛懒得理他。
前段时间他就接到消息说山东河间去年遭灾,有难民聚集,本想着当地州府可以救济,谁知尽然发展到流民将京城围了。两地官员实该严惩!
然而事已至此,当务之急还是先要安置这些灾民才是,虽然钱量不够,但能救一人是一人,且救人如救火,越往后拖,事情越糟糕,必须尽快着手处理才是。最好将灾民人数和可用的钱粮统计一下,再能发动城中有钱的富户……
老五和老七历来是不多事的人,这会自然也不可能主动出声,一个想着若要处理,皇阿玛尽管安排就是了,跑腿协助肯定没问题,另一个则想着自己腿脚不好,这个时候就不多添乱了吧?
九、十、十四等人更是跟没事人一样,上面那么多哥哥顶着呢,哪轮得到他们操心啊,再怎么算,这事也落不到他们身上,因此十分的轻松自在。
太子转头看了一眼,皇阿玛的神色不动如山,似乎是等他们主动站出来呢?可没人吭声,这气氛就有些凝滞。
他想了想,看向胤禛,见他并未推脱之意,便道:“皇阿玛,此事涉及各方极为繁琐,儿臣建议一方面军中将领负责派士兵负责秩序安稳,另一方面还需人统筹钱粮进行分发。四弟是个谨慎周全的性子,是协调安排的好人选。”
胤禛也立马站了出来:“儿臣愿为父皇分忧。”
十看着四哥站了出来,也跟着站出来道:“儿臣也愿为父王分忧,祝四哥一臂之力。”
康熙在上面坐着,将众人的神色都收入眼中,见老四和十主动出来分忧
,便也不再多说什么:“好,那此事就由你们两个跟着户部一起办理吧。”
两人齐齐应道:“儿臣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