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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雨如丝,消了暑气。
廊下几个内侍垂手而立,耳听殿中传来的争执声,脸色惊惶,不时望一眼洞开的殿门。
昭帝自康愈后重新上朝,脾气日益地大了,时不时在群臣商议国事时插上几句。他没有亲政,原则上上朝只是摆设,只能听,不能说。他这一插话,群臣便不知怎么办好了,只能望向霍光,请他示下。
霍光很生气,让你上朝,是为了让你熟悉政务,不致于亲政时什么都不懂,可不是让你提前亲政。你这样乱插话,算怎么回事?
皇帝是君,他是臣,心里再憋屈,面子还是得给,可长此以往,乱了规矩,坏了朝纲,这歪风是万万不能长的。
今天早朝,霍光提议大赫天下,昭帝当场反对,群臣无所适从,最后不欢而散。散朝后,霍光照例过来给昭帝分析政务,除了说明大赫天下的必要性之外,还劝昭帝:“陛下年幼,政务尚不熟悉,还需多多学习才是。”
昭帝一听这话,心里无名火直往上窜,脸一沉,道:“卿此言错了,朕八岁继承大位,至今听政十一年,怎说政务不熟悉?先帝命画师画《周公辅成王朝诸候图》赐卿,意欲卿辅佐朕,可不是让卿一直把持朝政。”
这话说得重了。霍光只觉脸上**辣的,声音也变了,道:“臣自问不曾负先帝所托,陛下何出此言?”
他自认很尊重皇帝,也没有篡位之心,长年累月辛辛苦苦处理政务,日日批奏折到半夜三更,还不是为了大吴江山?这花花江山可是姓刘的天下!如今皇帝话里的意思,却是指责他大权独揽了,这叫他如何能忍?又怎么能忍?
昭帝自知失言,可卧床养病这段时间,思及自己累到病了,朝政却由霍光说了算,心里这股邪火便压也压不住。他曾多次向程墨问计,要如何才能提前亲政?程墨却知他若现在亲政,身体必然吃不消,因而再三相劝。
昭帝不肯听,越心急起来。今天见霍光又要大赫天下,认为他利用手中的权力收买天下人之心,怒气再难抑止,忍不住作。
霍光见昭帝不仅不肯低头,还别过脸去,一副气愤愤的样子,不禁老泪纵横,痛心疾道:“臣将近花甲之年,本应告老还乡,含饴弄孙,正是为了先帝所托,才拖老残之躯,为陛下分忧。陛下此言,置老臣于何地!”
要不是你爹把你托付给我,我早搁挑子不干了,怎么会去管你,会为帝国这摊子事日夜忧心?霍光委屈得不行。
凭心而论,霍光没打算谋反,对昭帝表面还算尊重。但霍光的族人和家奴,却因为他权势熏天而嚣张跋扈,无法无天。
昭帝居宣室殿,外头的事多不知情。但霍光抢了他的活计,一切政事他没有言权,还必须日日听霍光分析政务,也就是变相听霍光讲时事课了。这些都是生在他身上,由他亲身体会,时间长了,正常人都会心不甘情不愿,爆只是迟早的事。
霍光觉得自己委屈,昭帝觉得霍光野心勃勃,不肯归政,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把自己撸了,抢了他的位子。皇帝这职业没有退休,只有驾崩,到时位子不保不说,小命也不保了。这份担忧长久存在心中,却无处言说,连程墨这位好朋友也不能说,憋久了,心里总是不舒坦的。
“卿劳苦工高,朕铭刻在心。卿既年岁已高,不如提早为朕加冠。”昭帝眼望别处,淡淡道。
别说得你多么辛苦,又紧紧抓住权力不放。要是真的辛苦,赶紧把权力棒交回来吧。
霍光一颗心拔凉拔凉的,他这是教导了一只白眼狼啊,这么理直气壮问他要权力。
两人都没说话,也没办法说下去了,室中一时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