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一样一晚没睡撑不住的朝臣大有人在,只是没人敢说出来。
程墨充耳不闻,只是说他的。
霍光定定看了他一息,又叹了口气,想站起来,使了两次力,站不起,只好叫屋角侍候的内侍过来,搀扶他出去。
他一走,群臣6续散了。
阳光透进窗棂,照在窗边的空地上,惨白惨白的。程墨一句话说了一半,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内侍大惊,跑出来喊:“太医快来,程五郎晕倒了。”
又倒了一个!太医、内侍们顿觉天空灰暗几分。有两个内侍窃窃私语:“难倒撞邪了?”
要不然为什么一个接一个晕厥?或者请巫师驱邪,皇帝就醒了。
“胡说什么?”两人的话刚好被在偏殿眯一会,到时辰要过来为皇帝针灸的华健听到了,他怒斥道:“撞什么邪?程五郎是劳累过度,休息一下就好了。”
程墨身体一直倍儿棒,他不过心神激荡,伤心过度,又太劳累,睡一觉就没事了,不会动摇根本,跟皇帝的虚弱晕厥完全是两码事。
程墨被抬到偏殿躺下,小6子给他盖上被子,守在他床边。他们都知道皇帝对程五郎非比寻常,可程五郎先拜霍光为师,后又看上霍光的女儿,这分明是想两头讨好嘛。他们私下里为皇帝不值,有时候难免埋怨两句,
每次皇帝都说:“程五郎不是这样的人。”
如今看来,是他们看走眼了,程五郎确实对皇帝忠心一片,要不然不会为了唤醒皇帝,不惜自身。
程墨一觉醒来已是下午。他一骨碌爬起来,让小6子赶紧给他梳头,头梳好了,顾不得擦一把脸,喝口水,拨腿就往昭帝寝室走。
小6子忙拉住,道:“你先喝口水。”
程墨的嘴唇已干裂出血,血珠结了疤,碰到耳杯钻心地疼。他却顾不得,两三口把一杯水喝了,就要走。小6子再次拉住,道:“中常侍让奴才们轮流在陛下床前说话,五郎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再去。”
一天一晚米粒未进,铁打的人也顶不住啊。
“中常侍派人在陛下跟前说话?”程墨有些意外,没想到黄安有这意识,略一想想,并不奇怪,黄安若不智商出众,如何能在一千多名内侍中脱颖而出,成为昭帝最信任的身边人?
“是,奴才们轮流着说些有趣的事,晚上轮到奴才。”小6子刚才在床边打盹,这时精神略有回复,想到晚上轮到他,又觉得责任重大,一脸严肃地道。
程墨点了点头,道:“端水来我洗脸。有吃的么?”
若是有人轮流,确保昭帝身边有人,他就放心了。略微放松些,他便感有些吃不消了,先吃饱饭再说。
昭帝依然一动不动地躺着,这会儿在他床边和他说话的是黄安,说的是他小时候的趣事。
程墨先看了昭帝,再郑重向黄安行一礼,道:“谢中常侍。”
他完全不懂这么做的意义,却依然这么做了,程墨这一礼,自肺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