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善工拿起其中一张,这肯定不是廉泉藏品,应该是后来山中家族补充而来。毕竟近现代两位大师,一是齐白石,另一个肯定是张大千。
看着扇面上清纯可人的美人,眉宇间有种异域风情,在大千笔下栩栩如生。
“池春红!”
鲁善工查询完资料,不由感叹,为什么张大千的美人与众不同?
原因只有四个字:
因为爱情!
资料记载当年,张大千应岛国古董商江藤陶雄邀游朝鲜,江藤为雇来一位原为伎生少女伺候笔砚,大千为她取名池春红。
据大千多年后描述:春红楚楚可人,而且心思灵巧,两人语言不通,但春红善解人意,相处不久,情投意合,双双私订终身。
但当时他已经有两位夫人曾庆蓉和黄凝素,于是跟池春红拍下一张合影,并写两首《陈情诗》,寄给黄凝素,试探夫人是否同意他异域纳妾。
不料此事不仅被夫人拒绝,而且张大千母亲曾太夫人更严命其立即返家。
痴情的池春红海誓山盟要等张大千回来,张大千心中不忍,留下一大笔钱,让她在家乡开一中药房,以维持生计。
直到战争爆发,二人失去联络。后来得知池春红在战争中被残忍杀害,悲痛万分,立即题写“池凤君之墓”寄给春红的兄长,为她修坟立碑。
张大千平生所作情诗只有十来首,写给池春红的就有六首,对池春红用情颇深,绝非文人风流猎艳。
偶听流莺偶结邻,偶从禅榻许相亲。偶然一忘维摩疾,散尽天花不着身!
鲁善工闭上眼睛,回味着大千笔法之精妙,绘画最难乃人物,如果按照真实水平来说,张大千绝对在齐白石之上!
大千的泼墨山水、荷花等作品,成就之高自不用说。就连仕女画,也是自成一家,水平之高不容忽视。
白石老人有衰年变法,而张大千更是背井离乡,远赴敦煌写生,一去就是四年,其中风餐露宿,九死一生,非外人能理解。
笔下既有优雅的少妇,风华绝代的仙女,也有受惊吓的贵妃,各种类型、各种情绪美人的风情都被刻画得细致入微。
他眼中的美人标准苛刻得太多,不仅要长得美,而且要娴静娟好,有林下风度,遗世而独立之姿,一涉轻荡,便为下乘。
他的仕女画之所以能雅俗共赏,成为绘画题材中最受欢迎的一类,与他对美人的美刻画得淋漓尽致、神髓逸出,密不可分。
鲁善工脑中闪过各种信息,笔法是六朝至隋唐人物画的艺术精神和创作技法,而风格主要吸收北齐壁画的那种非常挺健的线描。
造型上汲取盛唐侍女的雍容华贵,健康秀美;设色受佛教造像及藻井图案的影响,并参考藏传佛教施用矿物质颜料的技艺。
所以才成就一代宗师,特别是仕女图,吸收隋唐人物之精髓神韵,融合佛教题材,笔下无论观音,还是九天玄女,只能用一句话形容:
此女不应人间有,
九天仙女下凡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