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九衢笑笑,修长的指抚着掌心里的青瓷茶盏,像是接受了孙怀的说法,问得漫不经心。
“这几日,小张氏如何?”
段隋道:“如鱼得水,满口谎言……”
傅九衢手指微停,抬眼看他。
段隋的嘴上像长出了喇叭似的,一提到辛夷就有说不完的话。说她如何把崔郎中哄得团团转,说她如何夸下海口要攒银子开医馆……
末了,又笑道:“真是个奇女子,她竟然还给自家取了个名儿。叫,叫什么辛夷?说是她的闺中名讳。”
“辛夷?”
傅九衢淡淡重复一遍,突地沉声。
“去,把程苍找来。”
段隋:“郡王有什么吩咐,叫属下便是,叫程苍干什么?”
傅九衢冷冷地笑:“你能打自己的板子?”
段隋苦哈哈地撇嘴:“九爷,属下又哪里错了?”
“让你派人盯紧张家村,是为查水鬼案。你且说说,你都给爷查了些什么?把人家的闺名都打听明白了,案子却无半分进展,不打你打谁?”
“别啊九爷,你就饶了属下的屁股吧……”
 
;段隋哭丧着脸,程苍这时却打了帘子进来,走到傅九衢面前,端端正正行个揖礼。
“郡王。”
“何事?”
段隋吓得脊背都绷紧了,却听程苍道:“张孝卓亲自带着仵作去了义庄,核验王屠户的尸身。昨夜还去了开封府大牢,提审小谢氏。不知是不是得了什么线索,今日便指派曾钦达去了张家村……”
傅九衢清悦的嗓音带着一丝凉笑。
“去张家村做什么了?”
“没有惊动村民,四处走了走,不知在找什么。”
傅九衢眉头微微蹙起,突地将茶盏搁下,掌心猛地扣住额头。
“去,把那个丢人现眼的妇人给爷找来……”
丢人现眼的妇人,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孙怀知道,那小娘子又气着自家主子了。一边让九爷照拂着她,一边在大街上追曹翊,像什么话?
这不是丢张都虞候的脸么?
自家主子也难做人呀。
“爷,你是不是又犯痛了?”
孙怀赶紧拿了周道子留下的药丸,躹着身子递上去,“服了药,小的给您捏捏吧?总这么痛着也不是个办法。老神仙上次说的那个偏方,爷不防试试……”
傅九衢仰头咽下药丸,算是默认。
不料,段隋还没有出去,门房便差人来传话。